第11章 忽悠宰相上贼船
杨浩本来想跟着韩参政走个过场便完事，没料到聊来聊去居然变成了自己爹离谋反就差一线。
这种情况下为了能实现混吃等死的崇高目标，不尽力是不行的。
所以他的思路也很简单，既然看起来皇后是个重点，那就先了解一下她，说不定能找到突破口。
而且皇后的行为也的确不合逻辑，没有儿子的情况下插手皇位争夺，一个失误就全家整整齐齐刑场见，那么她冒这么大风险肯定有与之对应的好处。
所以杨浩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么折腾，难不成还想垂帘听政？
但他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韩参政往杨浩这边看了一眼，刚张了张嘴，就被王平章咳了一声阻止了。
“咳咳，这件事……”王平章犹犹豫豫地，“是皇家的事情，不是我等外臣能随便说的。如果郡王真的想知道，不妨等尘埃落定之后，亲自去问齐王便好。”
“陈年旧事就算说清也无助于现在的情况，郡王我们还是想办法从别处着手吧。”韩参政也说道。
杨浩无奈，外臣不问皇家事这托词今天已经听到两次了。
不过按王平章话里话外的意思，自己爹和皇后家的梁子结下不是一天两天，这样岂不是只剩逼宫这条路可走。
而逼宫除了武力，还需要名份，或者说大义。
大义这件工具是所谓家国、传承、德行等一系列政治伦理的统称，而它一直掌握在文官集团的手里，毕竟皇上不能一人治天下。
如果得不到文官的支持，皇位往往是坐不稳的。
但在杨浩看来，在这种皇上即法统的环境下，什么大义只不过是皇上和官员一起忽悠老百姓的话术而已，必要的时候他们之间甚至互相忽悠。
既然聊了这么久没结果，而且话题遮遮掩掩没有建设性，杨浩决定也开始忽悠——以把老平章忽悠去宣德门为目标。
“王平章，其实，我父王没有亲自来请您出马是有原因的。”杨浩微微欠身道。
“怎么说？”王平章一愣。
“我父王说，他离京很久，在这边没什么根基，如果能继承大位，少不得老臣的支持。”杨浩慢慢斟酌着用词，“由其是王平章您这样的肱骨之臣，更是将来朝堂上不可或缺的。”
王平章似笑非笑没说话，一边的韩参政则有些奇怪，几天下来他没见齐王和杨浩独处过几次，难道这些话是在临城时就说过了?
“所以我父王说，如果您能支持他，他愿意让您继续执掌政事堂，保持政事堂的格局不变。”
这相当于提前拜相，而且暗示齐王在政事堂没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想法——如果不是谎言的话。
这个表态韩参政也不会反对，因为他在政事堂的顺位第二，只要不作死，稳稳是下一任平章。
“老夫刚才已经说了，”王平章笑笑摇摇头，“我的气运已经用得差不多，不想再折腾了。”
“平章您的气运还有多少可以再斟酌，但您的公子们呢？”杨浩问道。
王平章身子往前微微动了动，没说话。
“您家大公子现任益州知州，虽是掌一方大权，但毕竟离京太远。”杨浩说道，“我父王有意让他在荆扬徐三州中任选一任，过后便调入京城任职。”
大周鱼米钱赋，七成荆扬所出，徐州又是京城所在，于是这三州知州稳在其它州府之上，如果入京少不得一个尚书。
“您的次子，”杨浩继续说，“在京里蹉跎也有数年，差不多到了外放的时候，我父王有意让他去青州或冀州为官，先做一任大府知府，再升知州。”
这里所说的次子，便是刚刚引他们进来的王韵。
所谓大府，是指一州之内比较富庶的府城或州府所在地。
杨浩信口胡拽，空头支票乱开。
他一点也不怕王平章质疑，如果自己爹当不了皇上，现在说这些自然全无用处，而如果自己爹登基了却不兑现，想必王平章也不敢真去找皇上对线。
王平章闻言沉吟许久。
这个提议非常有诱惑力，唯一的问题是不知真假，以及日后齐王是否会承认——皇上这种动物根本没有信用可言，
王平章做高官这么多年，早就看透了这点。
不过从杨浩的描述中来看，至少齐王做过功课——王平章当然不可能知道杨浩关于自己儿子的信息全是从韩参政那儿现学现用来的。
想了一会儿，他转头问韩参政道：“孟升，郡王所言，你可曾听齐王提起过？”
“这………”韩参政就算已经站队，但也没胆量帮杨浩背书，迟疑着答道：“齐王没有对学生说过，想来是私下交待郡王的。”
这算是留了个余地，万一齐王真的有许诺也未可知。
王平章闻言，转头看向杨浩，“郡王，口说无凭，你要怎么证明齐王的诚意呢。”
杨浩笑起来，“平章，这种事，怎么可能有凭据，万一我爹真的没争过秦王。”他一摊手，“而这凭据又被秦王拿在了手里，那您的气运可就真的到头了。”
王平章深吸了一口气。
“而且，”杨浩继续道，“让我直接把话带过来当面告诉您，其实就已经证明了我父王的诚意。这事除了我们三人没人知道，您同意了，以后不会在史官那落个拿国柄换荣华的评价；您不同意，把我们赶出去，以后就算秦王登基也好交待。这还不算有诚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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