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安排车吧，去C市。”关掉了与李烈阳的通话，叶嚣揉揉额心，吩咐徐柔，“你跟我去。”
“是，但因为开元碑事件，出城的线路暂时都被封闭，预计明早才能拿到许可证出去。”徐柔看了看手机，询问，“明天上午9点出发，可以吗？”
“行。”叶嚣想了想，又补充道，“带上燕秋，这小子不放在我眼皮底下，我不放心。”
“可是先生，燕少校他……到底是苍云的人。”徐柔欲言又止，“基地那边……”
叶嚣笑笑：“改造人都炸到帝都来了，你觉得基地的事还能瞒的下去？你就看着吧，用不了几天，李将军就得传达元首意思来了。”
“您的意思是……”
“什么事都不出，天下太平，那研制改造人的事就只能秘密进行，除非完全成功，它都是必须深藏不露的，可一旦出了问题……”叶嚣抽出根烟，叼进嘴里，缓缓道，“国家就必须让民众知道，我们的技术不比敌人落后，甚至优越于对方，才能安民心，甚至震慑敌人。”
“苍云军再有野心，也不过是争军部的位置，不会叛国，这种时候，研究已经没法再瞒着他们了，还不如早点让他们参与进来。”叶嚣比了个数钱的手势，“好让燕蛟能心甘情愿掏点钱出来，贡献贡献……这些年叶家都贴进去多少钱了，太烧钱了。”
徐柔一时沉默。
位于C市的地下科研基地，是藏剑与蜀中唐门合作开发的，表面上是个人工智能的研发工厂，实际上，这里是国家授意的，帝国研制人体型武器，也就是“改造人”的第一线。
这事是当年元首与第一将军敲定后，直接找的唐叶两家当家，两大世家自然当仁不让。多年来，国家当然也有资金支持，但比起耗费时间更耗费金钱的实验工作来说，仍然远远不够，基地本身又是必须保密的，所以这补缺的事，自然也只能由参与的两家担着。
近年来，唐家似乎有些怕了这个“无底洞”，资金投入也开始缩减，研发进度难免受到影响。叶嚣察觉后，一声不吭把漏补了上去，这给藏剑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家族内部也有了不和谐的声音，而当时不过26岁的叶嚣，愣是顶住了。
他不再挑剔生意，却开始力求在每一笔买卖上压榨出最大价值，甚至为了1%、2%的利润反复谈判、穷追猛打。商场上人人都说叶家大少抠得要死，雁过拔毛，嘲他不像世家养出来的优雅绅士，叶嚣也不在意。
只是，随着资金注入比例的增加，叶嚣逐渐把唐家从基地的核心圈里挤了出去，现如今，这里已经完全成为藏剑掌控核心资源、研发进度，而唐门只负责提供外部辅助，完全接触不到内部机密的局面。
元首对如此结果虽然意外，倒并不反对。毕竟有人能掏钱，还能控住局面，而且机密这种事，自然是越少人能接触到核心越好。而李烈阳，则对叶嚣有了非同寻常的欣赏，认为这孩子有担当，更有胆识，一来二去还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就这样，叶嚣接管藏剑短短几年间，就在商界与军部，同时站稳了脚跟。
“行了行了，我哭个穷，你哭丧脸做什么，又不会少发你奖金。”叶嚣低头看看手机，咦了声，“我快递到了，帮我拿一下，放车上吧，明天准时出发，记得通知燕秋。”
“明白了，叶先生。”
叶嚣白日里走了之后，就再没出现，郑蚁没什么要紧事，按点下了班，回了……嗯，市中心的“豪宅宿舍”。
结果他进屋刚解开衬衣扣子，门就响了。
这里每一层都是单独电梯卡，每层两户，叶嚣买了一层，自己住了一间，另一间就任性空着。那这时候来敲门的，难道是叶大少？
郑蚁过去开门，门外果然是叶嚣，穿着T恤和松松的运动裤，头发盘了个小丸子在脑后，手里拿着个小盒子晃晃：“定制款，送货来了。”
“……”郑蚁完全没听懂，“叶先生你说什么？”
叶嚣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径直往里走，一屁股坐上沙发，环视了一圈，道：“你这也太没有入住气息了吧？我这屋子之前啥样现在还啥样，你一点个人物品都没有？”
“我东西少。”郑蚁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想起早晨的猜测，忍不住盯着叶嚣的颈侧多看了几秒，“那……叶先生是有什么事？”
叶嚣把手里的小盒子丢过来：“给你的。”
郑蚁接了，打开一看，顿时明白了——黑色小皮绳编制成的环，虽然跟市面上那种电子的看起来不一样，但内侧似乎有智能装置，想必用途都是一样的。
是黑环。
叶大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似乎想观察一下他的反应，结果郑蚁只是平静地盯了几秒，就拿起来很自然地往手腕上戴——这环自带伸缩功能，短一点可以戴手腕，长一点可以戴脖颈，遇到特别脑抽的喜欢当腰带，也不是不可以。
“不是那。”叶嚣开口，慢条斯理地指了指自己脖子，“我要你戴这里。”
手腕上的环，别人还未必会注意到，脖子上的，那几乎人人都会看到，就算这个外表不像普通的黑环，戴在这里也太……
“你不愿意？”
叶嚣微微抬起了下颚，这样的姿态令他看起来高傲又冷漠：“郑警官跟我提建议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犹豫啊？”
“……”郑蚁无声地叹了口气，在心里想，万一那天闻到的信息素主人真是叶嚣，他好像有点招架不住……但他手上动作没停，利索地把皮绳戴上了脖颈。
他衬衣敞着，里面是个贴身的白背心，黑色的绳圈在锁骨上方，再往上就是明显的喉结，彰显着这是一名评级优秀的ALPHA——OMEGA男性喉结都很小，BETA亦然，从前，叶嚣就很喜欢在亲热的时候咬郑临漪喉结。而此刻，他看着郑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出于什么心理，竟忽然觉得有些被诱惑了。
“收拾下东西。”叶嚣站起来，做了新的决定，“明天，跟我去C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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