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已经记不清昨夜梦里他究竟帮多少鱼解垃圾。
但有些鱼他还是记得清楚的，比如那条嘴里全是泡沫的石斑，肚子上坠着一个铁丝球的海鲫。
当然，嘴里被铁丝横穿的鱼也不少，这条乌头是被一个海蛎刀横穿的，当时林海还将海蛎刀收了起来，所以记忆深刻。
他将乌头拿起仔细看了看，果然在另一头发现一个细小的红点。
一旦确认，林海突然有些无所适从。
他虽然对鬼神心存敬意，但从小接受的是科学的教育。此刻梦里的鱼出现在眼前，林海总觉得有些玄幻。
是……巧合吧？
他找了个理由。
对，肯定是巧合。
他重复了三遍，这才感觉真实了些。
张强的声音清晰入耳：“阿海，乌头不拿来香煎还能怎么做？”
“烧烤要不要？”林海笑问。
张强眼睛一亮：“好吃吗？”
“阿强你问什么好吃？吃就是了。”标叔指责。
“是是是。”
这会儿鱼网刚下去，得等上两三个小时才能拉，总不能干坐着吧？
张强三两下剥了衣服：“阿海，咱们下去游一圈？”
“要死，这又不是花屿滩，别乱玩。”标叔立刻警告。
张强却从他船尾翻出了泡沫来：“标叔，我们绑着这个，不会有事的，游到哪里你不能看见吗？”
林海也有几分意动。
深秋的早晨，暖阳打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
这样的美景，不下水游一圈，的确有些遗憾。
标叔见状无奈摇头：“行行行，绑泡沫也行，但不准解开啊。”
“放心吧标叔。”张强率先跳了下去。
林海犹豫了一下，没脱衣服，只绑着泡沫下去。
初入水，海水冰凉，他打了个冷颤。
但很快他就沉入海中，海水变得温热起来。
林海在水里转了一圈浮出水面，朝在船边提着摄像机的标叔欢快的挥挥手。
“别皮，你们游一圈赶紧上来。”
“好，标叔你看会儿风景啊。”
“啥风景啊，你们这些小孩儿~”
林海绕了小船一圈，远远瞧见张强的泡沫。
好家伙，这短短的时间阿强已经游老远。
不得不说，这里的海水十分清澈，尽管海水中漂浮着龙须菜，但依稀能够看到底部的礁石砂土。
若是早年来的话，说不定这里还能看到绚丽的珊瑚礁。
林海正可惜着呢，一条黑色的鱼从眼前缓缓游过。
林海：“……”
猎物到了眼前还不抓，那不是傻子？
于是标叔远远的看着，就瞧着林海的泡沫猛地一沉，然后快速移动了起来。
“阿海，别游太快，腿会抽。”他喊了一声。
倒是张强转过身来：“标叔没事，我看着呢。”
说完他将脑袋沉入水中，就瞧着林海往下扒拉。
会游泳不等于会潜水。
但从小在海边的娃子哪里不会潜水？
张强一个扎身也下了去。
他奋力游到林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比划了一下。
林海指了指底下的石头缝，双手拉开胸口长一段，示意有条这么大的鱼钻进去了。
张强忙凑上去看。
林海也在周围游了一圈。
两人等了一会儿没瞧见鱼出来，张强忙浮上去，在海面深吸了一口。
“阿强，阿海呢？”标叔喊着。
“在下面呢，他说看到一条大鱼钻缝里去了，我们等着抓呢。”阿强喊了句，然后疑惑，“咦，阿海怎么还没上来啊？我下去替他。”
潜水需要憋气，一般好的能憋五分钟左右。
刚才张强这么折腾下去，又等了一圈，憋不住了才上来的。
他没时间概念，以为是自己许久没来海里，憋气不怎么会，但阿海就不一样了。
这小子肯定躲着他们偷偷练呢。
林海有些愣神。
刚才张强浮上去周围海水涌动，他感觉到了。
然而，他却丝毫没觉得缺氧。
明明他鼻子被海水泡着，根本呼吸不了，却没任何窒息的感觉。
反而来能自由的来回游动，上下折腾。
这太反常了。
他查看了全身，甚至把嘴里的气吐出一个泡泡来，还是没有丝毫不适。
不过当他尝试喝了一口海水，呛出来了。
咸，齁死人！
张强下来就瞧着林海这难受的模样，以为他憋不住硬撑着，推了他一把，林海顺势往上游浮出水面。
标叔见他上来顿时松了口气，还打趣：“阿海你行啊，憋气功夫快赶上你标叔了。”
林海嘿嘿笑。
他朝标叔摆了摆手，再度潜入水中。
这回他不是为了那条大鱼，而是为了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林海是把气吐出去没吸气就沉下去的。
果然，一进水，啥不适也没有。
除了避免难喝的水入嘴，他啥也不用担心。
林海：“……？？？”
玄幻，太玄幻了。
难道他上辈子是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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