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吟可要离开洛都?”李辞问道。
似燕吟这般人,更适宜在暗处活动。
“近期该是不会,我需她去查一个人。”赵容倾轻摇了摇头,却没有多说。李辞心中虽好奇,也没有追问。眼下该是未查得清楚,否则阿容也不会不与她说。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便躺下就寝了。李辞今日本就饮了酒,未完全驱散的酒意一上来,她便有些困顿,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赵容倾躺在她的身边,侧着身子面对李辞,黑暗中人影朦胧,耳边是清浅的呼吸,伸出微凉的手请戳了一下李辞的脸颊,轻声道:“你啊,真是一个胆小鬼。”
有心没胆。
李辞嘟囔了一声,抓住赵容倾的手抱在了怀里,沉沉睡去。
“呸呸呸。”洛都西郊某处荒山野林里,二丈三高的树上蹲着一个人,黑衣蒙面,密集的树叶将她完全挡住,透过树叶的缝隙露出两只眼睛来。黑夜凤高,借着树叶沙沙作响顺便拍几下蚊子,忍不住低声骂道,“这什么人啊,躲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这蚁虫都快咬死人了。”
这是燕吟留在洛都的最后一个任务,任务目标十分谨慎也极其狡猾,从天牢炸死逃出后一路辗转换了将近十个地方躲藏。此人暗中有人从旁协助,若不是燕吟跟踪功夫了得,人早就跟丢了。
三日前这厮躲到了这处荒野之地,燕吟也守了他三日。期间间或出现几次,亦不见有人来寻他。燕吟纳闷,“不应该啊。”
她忽然脸色一变,纵身一跃直接破门而入,很快脸色就沉了下来,骂了一声。几步之外简陋的书桌上趴着一个人,面部朝下,如同睡着了一般。只是这房内太过安静,却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
人很显然是死了的。
燕吟心中恼恨对方下手竟如此无声无息,花了几秒平复心情之后,几步走到尸体的面前,将尸体翻了过来,面部朝上,一双充斥着惊骇与不甘的眼睛睁得尤其大,七窍流血,鲜血还是未干的红色,血色尚未完全褪去,尸体还有余温,刚死不久的。
花费了那么多功夫跟踪的人死了,燕吟再如何愤怒也无济于事了。此次虽然没有得到最想要的信息,不过也差不多了。她望着眼前的尸体,感慨道:“叛徒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最后两边都容不下,卸磨杀的就是你这头驴。”
此地不宜久留,燕吟将尸体放置回原位后便离开回去复命了。
三月末朝会上,几位重臣连同刑部、大理寺、宗正寺向昭和帝查处逆王案的附逆、从逆一事结果,待昭和帝查阅过后,立即发落。该抄家问斩的抄家问斩,贬官罢职之人亦不在少数,当场便有人被赤羽卫架出朝堂,脱去官服官帽求饶声不绝于耳。
片刻之后,朝堂上立即空出了好些位置出来。见此情景,不少朝臣心有戚戚然。李辞留意了一下那些空出来的职位,心中有了些计较。
逆王一案牵连甚众,多是平日里与襄王、宜王等人相交甚密之人,户部简直就是重灾区。襄王执掌户部多年,这下子是拔萝卜带泥,真的什么都不剩了。李辞望了望这一下子空荡下来的朝堂,心底轻叹。
既有官职空缺,那必会提人上来补了这空缺。待处置完这些附逆、从逆之后,朝臣们已做好准备,摩拳擦掌,准备将自己人举荐到一些关键的职位上去。他们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哪些职位好安插自己人,增加己方力量,不少职位他们眼热已。尤其是户部,其掌管天下钱粮,众所周知可是最有油水捞的,谁都不会和钱过不去。
岂料昭和帝连提的机会都不给他们,令苏常侍宣布退朝,留下大眼瞪小眼的朝臣们。可昭和帝已经离座回宫,他们总不能把皇帝追回来吧。
于是,悻悻而归。
李颂刚回朝堂,除嘉州庶政使外未领官职,昭和帝仍让她位列朝堂。适才处置附逆之时,她并未出声,下朝后便不紧不慢地往宫门走,她走得不快,李辞三两步就追上了她。二人并肩而行,李辞压低声音道:“四姐,你那处可有什么得力之人,趁此机会顶上也好。”
这次清算空出不少顶好的职位,没道理干看着都让周王得了好处去。四姐的人大多在军队中,朝堂上若是无人也十分不利。争那个位子,筹码要越多越好。
她问的相当直接,李颂目有波澜,看了她一眼,道:“暂时未有,四年未回,洛都到底不是从前的那个了。你若有人也可安排上。”
李辞想了想,应下来,心中已在琢磨那些人可拉拢,那些人有足够的忠诚度和能力可提拔上来。这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一时半会儿决定不下来的。
“你尽可放手去做,四姐在后面助你。”
李辞脚步忽的顿住,眼底浮现一丝诧异,却见她四姐神色淡淡,仿佛说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了。她有些恍惚,是了,从儿时开始,四姐也是这般在背后护着她的。时至今日也依旧如此。她心潮涌动,心中有了胆气,神色逐渐坚定。
她们背影亲密,让周王与宜王瞧了去。周王容身淡淡未说什么,宜王如今视她们二人为最大敌人,心下自然猜想她们二人在密商些什么,脸色也不大好。“周王兄,这二人当真坏我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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