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发生在瓦内萨算计昆廷中毒的期间,因为要照顾雌父他错过了这件事。虽然后来一同经历生死,虫皇并没有瓦内萨说起这件事。此刻把空间纽里的家底一五一十交代给拉法尔,顺便开始整备机甲和武器。这样差别对待,虫皇能说出许多原因,和瓦内萨在一起时虽在逃亡却未到绝境,此刻却必须拼尽全力;再有就是在虫皇眼里,瓦内萨毕竟年幼,虫皇总还觉得自己是长者,而拉法尔更值得信赖。而更深一层的,有没有亲疏上的差别,有没有处于自我保护而下意识的隐瞒,虫皇说不清,也拒绝去想。
【陛下这是准备亲自上战场?】拉法尔不确定地问。
【是啊。】虫皇一边调试武器一边回答。他在虫帝和碧的监护下长大,又从幼虫时期就频繁遭遇暗杀,主动被动地接受了许多训练,拥有相当的战斗力,只是缺乏实战经验。因为作为虫皇,最理智最优秀的表现就是尽量规避危险,在遭遇危险的优先保护自己,少给保护者增加麻烦。
拉法尔经常陪同虫皇出行,特别清楚虫皇向来是模范的被保护者。那个在面对危险时总是以一国之君的立场做出决定,理智得近乎冷酷的雄虫,此刻却特别不冷静地准备冲出去拼命。
【你有什么计划吗?】拉法尔问。
【没有。】虫皇郁闷地摆弄着在蒂蓝迦买的武器。蒂蓝迦的武器都是精神力操控的物理武器或者干脆就是增幅精神力直接攻击的武器。只要能达到精神力的微操,这些武器甚至不需要训练就能上手,比虫族自己的武器更适合雄虫。
这样对武器操控自如的感觉给了虫皇一点安全感,但背脊发凉的感觉仍然存在。
【但还有你呀。】虫皇说。
【呵——】这声笑让拉法尔演绎成嘘声的效果。
【……】虫皇不爽。
【噗——哈哈。】这样的精神力交流,拉法尔看不到虫皇的样子,却觉得比起将要出征的战士,他们陛下此刻更像一只鼓起来的河豚。
【脸有没有鼓起来,戳一戳会不会爆掉啊?】拉法尔问。
【……我不爽。】
【别小气嘛,我都天天让你戳了,偶尔让我戳两下脸也没什么嘛……】拉法尔用精神力调戏虫皇,却在一心多用,这件事他要与虫皇沟通,还要与碧沟通。同时,通过虫帝的授权,他的光脑连接上指挥平台发布着各种指令。
虫皇脸红了一下。
【所以,你的计划呢?】这家伙有心情开车,那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嗯,我说冲你就上去打。我说退你就逃跑,其他就自由发挥。】
把大象装冰箱,总共分几步?虫皇被拉法尔的计划囧了一下,漫无目的地发送着思维:【听起来可真简单啊。】
【当然。】拉法尔回答。
————
另外,在指挥室中,拉法尔和碧谈得更久些。要获得碧的认可,他的计划必须详尽到可以说服这只虫。
“你的计划很好,但我不认同让陛下上战场的事。”碧声音很低却十分坚定,“在这艘战舰上所有的虫阵亡之前,这件事都不会允许发生。”
【我不会让陛下出事。】拉法尔做出保证,但碧显然不为所动。
【还有,】拉法尔接着说,【我给路杰斯下了返航的命令,他不会来支援了。】
拉法尔的行为,让碧有些意外。他看不透拉法尔,却也作为一家人和他朝夕相处几百年,他不曾在拉法尔身上看到任何负面的情绪,每次看到他都是悠哉悠哉的开心样子。嫁给虫皇这件事,虽然有虫帝的大力邀请,但感觉也是随随便便就答应了,也没觉得对虫皇有多上心。就好像他对于虫皇和皇室其他虫的态度也都差不多的友善,仿佛对他来说,雄主和其他虫唯一的区别就是在一起睡觉而已。
他温柔地对待他见到的每一只虫,这种一视同仁的善意有时候反而透着一丝距离感。虽不会显得虚伪——碧知道他是很好很好的虫,但美好得不真实,或者说不像一个虫,甚至不像个生物。碧觉得自己这样用词得很不准确,他找不到合适的形容。
碧不是背后议论虫的虫,也没有和虫皇说过他的这些想法。否则他会知道一个更准确一点的词“神性”。
拉法尔对路杰斯很好,但他对其他皇子也好,对其他虫也好。这艘飞船上的每一只军雌,也都是很年轻的虫,在即将到来的战场上,他们的战斗力和生还可能性要比即将突破的路杰斯低得多。碧对拉法尔的认识,他以为他会更无私些。
“……为什么?”
【什么?】
“我已经给路杰斯发了信息,告诉他这里的情况。”碧说,“如果他想来,他就会来。”
拉法尔沉默了一会儿,问了同样一句:【为什么?】
“这里需要他的战力。”
【这里很危险。】
“他是军雌。”
【但我不是。】
“我以为你会更理智。”
【我承认是我自私,可我不是机器,更不是神。】拉法尔说,【这年头,连光脑都有感情倾向,何况是虫。】
“所以你粗暴地把他从战场上拉开。”碧说,“他是成年虫了,有些事该他自己选。他的生死,不该由这种方式,让别人替他做主。”
碧说完,两只虫的争论戛然而止。碧不同意拉法尔的做法,拉法尔说他很自私,许多虫也会这样觉得。利用临时指挥权下达这样有争议的指令,指挥部和军事法庭不会不闻不问。但碧是最没有资格职责他的虫——拉法尔哪怕给自己带来这样大的麻烦也要护的周全的,不是他自己孩子,而是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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