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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帝刚刚全面接手政务,又赶上与天伽族的战争,正忙得焦头烂额,听到碧的报告,很不耐烦地说道:“他对雌虫没兴趣就随他去好了,我没时间和精力照顾这些小情绪。”
碧等待虫帝说完,语气平静地回忆:“陛下记得皇太子刚出生时的事吗?”
当时为了保护太子殿下顺利出生,在场医务人员和护卫军,都是他的心腹。
两位皇子平安降生了,二皇子身体健康且天赋过人,太子却是一只毫无精神力,没有传承记忆,被认为根本不可能养大的废虫。
“当时有虫建议,干脆杀掉皇太子,对外宣称那是一枚破壳失败的死蛋。这样您就自由了。”
碧声音冰冷地谈论起往事:“现在也同样,您虫帝的身份已然坐稳,如果已经不耐烦那些麻烦,我可以为您杀掉虫皇。”
他说着,似乎很认真地考虑过:“我与虫皇并没有发生过关系,虫皇对我的掌控力几乎不存在,而且他非常信任我。要杀掉一只C级雄虫对我来说不难,也不算什么。”
“你!”
即使知道碧是在劝谏自己,那冷酷的话语仍然激起虫帝的怒意。空气中陡升的压力让碧单膝跪地。
“在您决定保住太子性命那一刻起。您所背负的,不仅仅是整个帝国,还有一条脆弱无辜的性命。它同样非常沉重。”碧低下头,声音却坚定有力,“我知道您最近压力很大,这些负面情绪不该宣泄在虫皇陛**上。您这样和天网上那些虫有什么区别?”
虫帝看了看光脑,屏幕上显示待处理的文件数量正在减少。向来不擅长脑补的虫帝脑中浮现出一个画面,虫皇气呼呼回到房间里,开始摔东西——停,虫皇从来不摔东西。那么虫皇一只虫趴在床上生闷气,气了一会儿还是坐起身,蔫哒哒地开始批阅奏折。
好像还挺可怜。
“我去看看他。”虫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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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皇出生二十八年,一直被两个雌虫当做孩子保护,接受的信息都是被强力过滤过,在某些方面一直是纯得不行的小清新。身体也一直没发育,白白净净的。对于弟弟和雄虫结婚这件事,印象也仅停留在“两只虫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突然安排的生理课,让他三观尽毁。从来没想过,虫身上的排泄器官会这么丑恶,还要用这么丑陋的排泄器官做这么邪恶的事情。还有纠缠在一起是,扭曲的表情,充满欲望的眼神。
很多以前听过,看过但却不能理解的事情,突然间福至心灵。
皇宫的守卫们,聊天聊到雄虫的时候,可不就是这样的眼神。当时只是隐约不喜欢,现在这种反感放大无数倍。
是不是等他成年之后,那些雌虫也会用这样恶心黏腻的眼光看着自己,用那些暧昧的语调讨论自己。
越想越觉得虫生无望。
虫帝打开虫皇房间的门,看到昏暗房间里,低着头缩在角落批文件的虫皇。
虽然虫帝觉得虫皇的表现就是在作。但是见到这样可怜的雄虫,哪只雌虫能狠下心不管呢?
虫皇早就注意到虫帝的到来,能不经同意进入自己房间的也只有虫帝。
【我讨厌雌虫。】虚拟屏上,文件页面瞬间变成写字板。
“那我在门外守着你。”虫帝说,然后看到虫皇一副出去就哭给你看的表情。
【你不一样。】
“我也是雌虫,没有不一样。”虫帝说。
也许在虫皇心里从没有将自己当做雌虫。虫帝想起虫皇刚刚做完发声器官的手术,说出生平第一句话。他叫自己:雄父。
虫帝这辈子都没那样尴尬过。
虫皇的声音非常好听。可惜几次手术的效果都超不过百天。
虫帝一直认为,虫皇会成为一只哑虫,全部是因为自己的疏忽造,总心怀愧疚。
虫帝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冷漠,虫帝一直是冷漠的,虫皇早已经习惯了。
【所以,你会和其他雌虫一样,想要——】
后面的话,连写都写不下去。虫皇看着虫帝的眼睛,一如既往地坦然宁静,十分温暖。
果然,那些雌虫根本就无法和他的费雷安相提并论。
他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里从来没有那些欲望。
虫皇觉得自己应该开心,却隐约觉得失落。也是……自己确实没什么吸引力。
这种全家都很美,只有自己一个人长得丑是一种很酸爽的感觉。虽然因为一直被呵护着,他没有因此自卑过。但喜欢长得漂亮的虫是人之常情。
“陛下有陛下的理由,就算在别人眼中像个笑话,也是陛下的坚持对吗?”虫帝像往常一样想要揉他的头,看见虫皇皱着脸,犹豫要不要闪避。便收回了手。
“陛下不用在意别人的想法,努力成长就可以了。”
虫皇特别特别喜欢费雷安,他漂亮又强大,是世上最好的虫,他身上有着有别于其他虫,特别洁净的气息,只要在他身边,任何危险都不会到来。
现在让他接受费雷安和其他雌虫的构造是一样,也会有丑陋的器官和欲望。虫皇的理智告诉他这再合理不过,感情上却接受不了。
【会想要……交。配吗?】虫皇一脸纠结地望着虫帝。
真是……难以回答的问题。
“我已经不在意了。”虫帝说,从虫皇出生起,或者说,从他决定嫁给虫皇起,他就已经不抱有那方面的期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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