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工作日。
然而已经过了七点, 天还昏昏沉沉没半点要亮起来的意思。
晨曦都被浓厚乌云挡去, 一场暴雨正在酝酿。
苏瑭“照常”准点被闹钟叫醒。
手机开机时发现有一条昨晚半夜发过来的短信。
楠：明天准你休假。
她品了品这句话, 猜测大概冯黄楠昨晚回家之后忙着哄老婆, 还没有机会知道在会所后来发生的事情。
多半是觉得她替自己“挡刀”而被姓刘的糟蹋了心存愧疚？
呵, 愧疚？
可能未必, 男人么, 总是对自己碰过的东西有种莫名的占有欲。
何况原主还是个处。
排除后来被突然驾到的老婆饶了后兴，冯黄楠在昨晚的过程中大概是十分有优越感的。
他也许觉得以原主对他的热爱，说不准再哄哄, 她又会乖乖地回到自己身边继续当萧惬的挡箭牌。
苏瑭先把备注名改成了“冯总”，后又似是而非地回复了过去。
- 为什么要休假？
然后就没管手机，去认真化妆收拾自己。
这具身体的恢复能力不错, 脸上不怎么见憔悴, 用粉底轻轻遮掩住一点点疲惫造成的瑕疵。
镜子面前站着的女人已经脱胎换骨。
等苏瑭最后拎着包出门的时候冯黄楠又发了一条过来。
- 宝贝，我……
欲言又止的语气, 看得苏瑭浑身鸡皮疙瘩。
对方还在想要试探。
她当做没看到, 连应用都没点开就把手机塞回包里。
这个时候是上班高峰, 车也不好打。
苏瑭只能按照原主的生活规律一路挤地铁在距离公司不远的一站下车。
然而刚刚走出地铁站不久, 终于酝酿足了的暴雨倾盆而至。
苏瑭找了个报亭躲进去的时候余光瞥见一抹银光驶过路口, 但还是装作没看到兀自在包里翻雨伞。
刹车声伴着雨水击打车顶的声音响在跟前。
银色宝马车窗降下, 冯黄楠略皱着眉看过来。
“让你休假了！”
语气很重，但满满的都是关切，隐隐含着宠溺般的责备, “快上车！”
苏瑭不易察觉地挑了挑眉毛。
又来这套？
可惜她可不是对着霸总就头晕目眩犯花痴的小白兔。
“冯总, 这么早？”
苏瑭穿过雨帘拉门坐进副驾驶，关上门的时候朝旁边的男人打了声招呼。
冯黄楠侧脸看她头发上沾上的雨珠，关了车窗却不急着发动车子。
等确定外面的视线已经被雨水完全阻隔之后才忽然伸手按住苏瑭刚刚系完安全带擦过膝头的手。
“宝贝，昨晚的事……”
他捏得很紧，特别是感觉苏瑭轻轻挣了挣的时候更是使劲，骨节都隐隐泛白。
“冯总。”
苏瑭于是不挣了，仍由他捏着自己的手。
微微偏头笑着打量他，这男人大概是昨晚在外面疯狂了回去又要应付老婆交公粮有点心力交瘁。
下巴上胡茬冒出一层薄薄靛青。
即便这样也不影响他衣冠禽兽的好看模样，难怪韩馥那样的大小姐还严防死守盯得这么严。
冯黄楠听这称呼眼皮就跳了跳，听完下一句脸色骤变。
“昨晚不过是你情我愿一夜风流，冯总不用那么在意。”
苏瑭说完还朝他眨眨眼，示意松手。
“宝贝，你在生我的气？”
冯黄楠吸了口气镇定心神，再次出声试探，“昨晚真的是有急事，我也想多留下来陪陪你的……”
“哦？”
他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双手按在苏瑭腿上，因为系着安全带姿势有点别扭。
“昨晚你没有在那里过夜？不是让你安心睡么？”
冯黄楠早上看到那条回复之后就偷偷打电话去会所问过，所以才开车来这里堵人。
他这么说就是要把那姓刘的事情跟自己完全撇干净。
“冯总，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宝贝这种称呼我一个小小的秘书可担当不起，冯太太要是知道了还不让我人间蒸发？”
苏瑭听他表演完才轻描淡写地开口，“昨晚冯总要回公司，我当秘书的怎么能安心睡？”
冯黄楠有点控制不住地睁大眼。
“所以你前脚走了我后脚就收拾好追去了公司……”
苏瑭说着耸了耸肩。
“谁知道公司里没人，对了，还没来得及问，冯总事情那么快就处理好了？”
冯黄楠一时间心情复杂。
既为自己在女人面前闹了个笑话心烦，又为她昨晚没有被姓刘的占便宜隐隐开心。
“咳咳，哦，是的，半路上就接到电话说解决了……”
他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一个谎话要一百个谎话来圆，现在在她面前已经有点下不了台了。
于是连质问她突然的“变脸”都忘了。
冯黄楠立即缩回手发动汽车，朝公司地库驶去。
直到车停稳，周围光线很暗没有人。
他才解开安全带想要凑过去亲一下，却被苏瑭轻拍在脸上推开，这才再次意识到问题。
“到底怎么了？”
他完全不能理解，之前看到自己就会满脸娇羞，跟他海誓山盟巴不得时时刻刻粘在一起的小白兔怎么突然就变了样。
不是说女人都会对第一个男人死心塌地难以忘情？
怎么轮到他这里就是对方拔吊无情了！
“冯总，不管过去你有什么误解，从现在开始我只是你秘书办公室的主管。”
苏瑭说着顺便在他笔挺的西服前襟上摸了摸。
当然不是在调情，而是在他衣服上抹干净刚刚碰到他脸蹭上的人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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