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老天爷的玩笑
十几年来，她喜欢的，她在意的，她想念的，都是墨羽霄，不是吗……
难道有了修罗之后，她对哥哥的感情就会变掉吗？可是为什么想起哥哥，她会这么难过呢，难过得心都快要碎了……
明明她和哥哥好不容易在一起的啊，怎么会变成了呢……
“说不出来了，是吗？”修罗似乎已经料到了这样的情形，他安慰似的拍了拍小星的脑袋，“美美，你喜欢的人，是墨羽霄吧？”
顿时，小星乌黑的瞳孔蓦地睁大，里面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感，有愧疚，有不舍，有悔恨，还有深深的恐惧，地狱阁现在和哥哥他们是敌人啊：“对不起……我……你……你们不会伤害他吧？”
对不起？又是对不起……
修罗的嘴角不自觉溢出一抹苦涩，难道连她自己还没发现，她有多在乎墨羽霄吗？而她对自己，是充满亏欠的吧。所以，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总是这样难过、这样无助、又这样陌生……
他们在彼此的人生缺席了十三年，这一刻早已不再是从前……
“你怕我伤害他吗？”修罗的目光有些逼迫地看着小星。
“我……”小星痛苦地垂眸，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无论如何，她不能看着哥哥受伤啊，“他是我在地狱阁外遇到的第一个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一直保护我……他……”
说到这里，她说不下去了，只能一个劲流泪，“请不要伤害他……好吗……”
因为，那会比伤害她自己更让她痛苦……
“好！”这一刻，修罗突然觉得美美是这样脆弱，仿佛一个易碎的水晶娃娃，需要人好好地捧在手心里保护，好像他又看见了从前那一个动不动就会发烧生病的美美，他顿了好久，终于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向你保证，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绝对不会伤害他。”小星抬起迷蒙的泪眼，心里只剩下感激，“谢谢！”
这一刻，所有的话语似乎都失去了力量，只有沉默。
时间突然像被凝固住，变得很慢、很慢……
空气里，安静地只能听见两个人彼此的呼吸。
这是修罗今天第三次用他修长的手指，替小星一点一点拭去脸上的泪水。
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女孩子的眼睛里，可以流出这么多的眼泪，仿佛那里面藏着两条小溪一样……
他就这样安静地替她擦着泪，目光直直地盯着小星的脸，深情而专注……
甚至，有些暧昧……
他们两个人靠得那样近，小星被抵在修罗挺拔的身子与墙壁之间，尽管眼睛里还有一层水雾，却依旧能够清晰得感受到，修罗眼神里的哀伤……
那些由无尽的思念和爱恋转化出来的，浓烈而彻骨的哀伤……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让他的眼中的痛苦少一点，那样绝望的伤痛，好像在做着最后的告别一样，让她的心疼得一阵一阵地抽搐……
“修罗，我……”
她想说些什么，一根冰凉的手指却及时堵住了她樱红的唇瓣。
“嘘——”修罗的声音也是冰凉的，遥远得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一样，“别说话，好吗？我、我只是想看看你，我想记住你的样子……”
他看着她，眼中带着祈求般的黑色光芒。十三年了，他的脑海里记得的依旧是她4岁时候的样子，他曾在一个人的时候无数次地幻想过，也在梦里无数次地梦见过，他的美美长大时候的样子，但是那些却永远只是幻想而已……
而现在，真实的美美就这样站在他面前。请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好好看看她，记住她的模样好吗？这，是他唯一的请求……
那样凄凉而深邃的眼神，让小星刹那间便禁了声。
她再也没有勇气开口了，含着泪轻轻眨了几下眼睛，唇角对着他，勾出了一个微笑。
狭窄的过道里。
修罗的目光，就这样慢慢地在小星的脸上游移。
从刘海。到眉毛。到眼睛。到鼻子。到嘴巴。到耳朵。到下巴……
原来，这就是他的美美……
比他梦里更漂亮千百万倍的美美……
他思念了千千万万个日夜的美美……
已经和他不在一个世界的……
美美……
这一刻，修罗轻抚着她的脸颊，手指有些控制不住地发抖：“我……可以做一件事吗？”
小星的心弦在那一刻狠狠地震了一下，但下一秒便点了头。不论修罗做什么，她相信他。因为一个肯为她付出生命的人，是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的……
“那……闭上眼睛……好吗？”这句话，修罗几乎是声音颤抖着问出的。
可小星却还是毫不犹豫地闭上了。
黑暗里，她不是不紧张的……
她感觉到修罗的呼吸开始慢慢地靠近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后有一种微凉的温度几乎轻不可及地在自己的额头碰了一下，似乎只有一秒钟，便立刻消失了……
她知道，那是修罗的唇……
一个无比短促却珍惜入骨的吻……
是他想要留给自己的，最后的礼物……
丫头，再见了……
紧闭的双眼里再次有了湿意，但这一次，小星几乎是拼命忍住了。她不想让修罗再看见她的泪水。她知道，这一刻在修罗眼里，他看到的是美美，他说过美美不爱哭的……
那么这一刻，她要把美美完完整整地，还给他，就算只有一秒钟，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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