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瘴气从门缝中不断涌进来。
汇聚大厅中心，缓缓形成一个带着刀疤的人脸。
随后，这张巨大的人脸骤然消散，白色的瘴气在顾苒和不白的面前炸开，炸到四处，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型人脸。
由瘴气组成的人脸之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瘴气尾巴。
他们飘在半空中，四处游荡。
并不时朝顾苒和不白发动偷袭。
明明连攻击招式都是由虚无缥缈的瘴气组成，但顾苒挥鞭下去，却没有打散分毫。
她的抵挡招式通通不起作用，最后还是在猛退几步后，被不白倏地拉去旁边，才躲掉了快速袭来的瘴气。
“这些不是普通的瘴气，他们是修了鬼道的鬼魂！”
不白盯着半空中仍在不停蹿动的人脸，皱着眉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鬼魂最怕的是雷电，而你的冰灵力对上他们只会大打折扣。”
“雷电？”
顾苒一愣，旁边一个人脸快速欺身上前，张开大嘴，朝她吐出一股白色瘴气。
森寒阴冷的气息瞬间将顾苒包裹。
她下意识地抬手，一道浓郁的冰灵气随之释放。
这道冰灵气将那股白色瘴气围了起来，白色的寒气透出，在瘴气中横冲直撞。
一时间，叫人分不清到底是寒气占了上风还是瘴气占了上风。
而那个人脸见自己一击并未得逞，当即仰天长啸一声，周围的几个人脸登时围了过来。
这几个人脸挤在一起，张开大嘴不断往外吐着瘴气。
“呼——呼——呼——”
整个房间中充斥着破风箱一样的声音。
顾苒和不白也不敢怠慢，他们俩一个不停地打出冰灵气，一个不停地往外喷着黑色的毒液。
“呲啦——”
不白的毒液在碰到那些瘴气时，迅速朝周围扩散腐蚀，这些腐蚀的声音在和那些破风箱声做着对抗。
但双拳难敌四手，不白和顾苒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十数个人脸一起作祟。
稍有不注意，就有瘴气袭到了顾苒和不白的身前。
不白所处的位置在顾苒的身后，正是顾苒无法注意到的地方。
眼见瘴气袭来，他的眸光一暗，嘴唇微张，竟将那些瘴气通通吸进了肚子。
他微张的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他的表情也自这一刻开始由凝重换为了不屑。
那些瘴气打着旋儿，一窝蜂地朝不白涌来，他身上的气息隐约间变得更加强盛。
但他此刻却忽略了顾苒，他没有看到早在他吸收瘴气之前，就有一抹瘴气悄然落在了顾苒的眉心处。
那抹瘴气势如破竹，非常轻松地破了顾苒的防御，从她的眉心处快速地钻进了她的体内，钻进了她的神识之中。
并在她的神识中肆意破坏。
瘴气的侵入让顾苒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
同样存在于她神识中的系统察觉到了威胁，正要开启抵御机制，就突然失去了与顾苒的联系。
整个系统空间都产生了动荡，不停地闪烁着红光。
【警告！警告！警告！】
小可怜站在操作台前，手指上下翻飞，快速点击着上面的各种按钮，企图让整个系统空间安静下来。
他的脸上头一次露出焦灼的神情。
在系统和宿主失去联系的这一刻，若是宿主发生了意外，就算是系统也回天乏术！
而此时，顾苒的眼睛中突然有红光一闪而过。
随即，红光消失，她的眼睛彻底失去了焦距。
她手中的血朱藤“啪”的一下掉落在地上。
她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而是径直朝那些人脸走了过去。
此时此刻，顾苒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般，动作诡异又僵硬。
这不同寻常的举动，自然吸引了不白的注意。
他一个跃身就来到了顾苒的身旁，小小的手掌攥住了她的胳膊：“苒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顾苒并没有回答，她甚至根本没有在意攥住自己手腕的不白。
她拖着不白，依旧在不停地往前走，力气之大，让不白心中陡然一惊。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将全身力量全都沉于脚底，才堪堪让顾苒放弃了再继续往前走。
此刻，他们两人离那些人脸不过三步距离，顾苒虽然放弃了继续往前走，但她的那没有焦距的眼睛却仍在朝着那几张人脸。
下一刻，还不等不白有所反应，她便将另外一只自由的手朝前伸出。
五指成爪，往后狠狠一抓。
一张人脸就这样没有防备地被她抓进了手心里。
明明刚才还一脸狞笑的人脸，在到了顾苒的手中后，开始了拼命的挣扎。
“苒姐姐……”
不白抬起头，正看到顾苒抓着那张人脸往她自己的眉心处狠狠地砸了过去。
紧接着，人脸变得异常扭曲，脸上的神色变得痛苦极了。
他在以非常快的速度消失！
不，不是消失，是变透明！
顾苒在吸收他身上的鬼气！让他逐渐变成一个纯粹的灵魂！
一旁的不白自然看出了事情真相，他以为顾苒是想度化这些鬼魂。
但很快，他就否认了自己的猜想。
不，这不对劲！修仙者怎么可能吸收鬼气！
她就算要度化这些鬼魂，也绝不会以自己为容器吸纳这些鬼气！
不白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看向顾苒的眼神也有几分闪烁。
就在这时候，顾苒手中的人脸彻底变得透明。
她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冷漠的笑容。
随后，她将手中的人脸随手一丢。
自己则闭上眼睛，张开了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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