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最初的起点
从内向外打出来的盗洞？
我环顾四周，除来时的通道外，这确实是一间封闭的墓室。从来过这里的先人的角度看，要想离开这里，如果不原路返回，便只能开辟一条新路。我思索了一阵，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开口说道：“看来这条盗洞很有可能是当初那些燕国士兵挖的，只是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变故，他们也变成了粽子，而且这条盗洞有没有打通外界还是个未知数。”
“走吧，原路返回也不现实。”齐老刚刚包扎好左臂的伤口，说完便拎起一把青铜铲俯身钻进盗洞内。
我和欣然见状也赶紧拿起铲子跟上。
进洞后，我才切实体会到盗洞与通道的本质区别。可能是因为时间紧迫的原因，这条燕国士兵挖掘出来的盗洞异常狭窄，以我的体型，进去后只能向前缓慢爬行。
齐老在最前方开路，欣然紧跟在我后面。好在后方没再传来粽子的动静，爬行了一会儿，我也不像之前那样提心吊胆了。
这条盗洞虽然很窄，但是长度上却超乎了我的想象。我们爬行了上百米，却依旧看不到洞口的踪影。看来为了挖通这条盗洞，当初那些燕国士兵确实费了不少功夫。
不过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没底。前方究竟是否被挖通仍是个未知数。假如这条通道没有打通外界，那我们的处境将会变得非常被动。
“快灭光！”
齐老突然的喊声吓了我一跳，我虽然下意识地关了手电，但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四周一下子变得漆黑无比，寂静到我甚至能听到他们的呼吸声。我眯起眼睛努力向前看，才发现了一些端倪。
前方远处出现了零星的蓝色光点，看到那些星星点点的蓝色，我全身的肌肉几乎在一瞬间绷紧起来。
又是鬼灯笼！这玩意上次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齐老，这……是鬼灯笼？难不成这盗洞里也有很多尸体？”我小声问道。按理说，有死人堆的地方才会出现鬼灯笼，如今这小小的盗洞内又怎么会有那么多死人，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齐老扭头小声说道：“我刚刚隐约看见了，前面就是盗洞的出口，我如果没猜错的话，前面连通的应该是汉墓壁画后的那条洞。真是没想到，走了一圈又回到最初的起点了。”
“嘶”，听到齐老的话，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情况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一时间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身后传来了欣然的声音：“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打出去的盗洞又正好打通他们之前挖掘的通道。要是咱们当初留意到这条洞，是不是后面也不用经历那么多危险了？”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你想啊，前面出现了鬼灯笼，说明打出去的洞口就在有鬼灯笼的路段上，那一段路咱们压根就是摸黑走的，又怎么会留意洞壁上的洞呢。”我也感叹起来，一切说起来真的是造化弄人。
这样想来，之前拍欣然的那只粽子士兵，估计也是顺着盗洞来到通道里的。毕竟那些在通道内自杀的士兵，是没有接触到红色液体的机会的，更别提变成粽子了。
齐老开口说道：“一会儿还像之前一样，我扔冷光棒，你们贴内壁往回走。”
“好！”我和欣然应道。
我们摸黑向前，离鬼灯笼越来越近……
齐老突然从包内取出几根冷光棒，打开后朝前方甩去，光亮处瞬间吸引了很多蓝色光点，我们也趁机出了盗洞，贴着内壁一路向回摸索。
在得知满地皆是燕军尸体后，再走这一段，心里的感觉真的是截然不同。
相比于来时对未知的恐惧，现在的我，每步落下都有种负罪感和愧疚感纠缠其中。想来这一路：前进时，我们便是踏着他们用生命探出来的道；出去时，又是踩着用他们尸体铺成的路。冥冥之中，我们似乎承欠着他们一份巨大的因果……
我们这一路向外，几乎没作停留。再看到陆远的尸体时，心里虽是百感交集，却不愿再停下去思忆过往。
这一趟六人下墓三人出，连身经百战的赵龙禹也折在这里。他们每个人都比我更有经验，但意外却不会规避有经验的人，想来我能活着出去，也不过是运气好一点罢了。
走出墓时，天已经微微亮了，看着初升的太阳，我深吸了一大口气，这二十余年，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还活着真的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彻底放松下来后，我才感受到高强度活动和彻夜未眠带来的疲惫感。后来我迷迷糊糊地跟他们下了山，在镇上开了三间宾馆，一觉足足从上午睡到了晚上。
等我睁眼时，一看手机已经是晚上9:34了，此刻我浑身上下无比酸痛，挣扎了半天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我晕晕乎乎地起身，穿好衣服，出了房间，去敲隔壁齐老的门。
敲了半天，房内才有了回应。开门的是一位大姐，听说我要找齐老，她的表情变得非常奇怪，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
我连声道歉，说记错房间后，才摇摇晃晃地回了自己的屋。我坐在桌前，反应了一会儿，才掏出手机。
打开微信后，我看到了欣然下午发来的消息：
“你醒了吗”（3:15）
“还在睡吗？”（3:36）
“懒猪，你好好睡吧！”（4:12）
“我和爷爷先走了，这趟真的谢谢你，虽然结果不尽人意。”（4:12）
“我们发现禹叔的尸体后，从他的背包里取出了一些东西，是那座汉墓棺材里的。好东西有你一份，放心吧！不过你回去应该是要坐高铁或者飞机吧，东西带在身上也不方便，你给个地址，我回头把你的那份寄给你！”（4:13）
“有缘再见了！平时没事可以给我发微信，我很多时候也很无聊呢！”（4:14）
“走了，记得想我！”（4:14）
“哦对了！你拍的那个红色石板的照片，也发我一下吧，爷爷对它很感兴趣。”（4:16）
看着欣然发来的消息，我有点哭笑不得。不过这一趟能活着出来，我真的应该感恩知足了。以后这种玩命的事，我是不会再干了！
我把在墓室中拍的视频和照片发给欣然后，打了一行字，觉得有些奇怪就又删掉了，删了后又打了一段，重复了几次才发出去了一句话。
“以后常联系！”
我瘫坐在椅子上，心中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我下意识地把手揣进兜里，却从兜内摸出一封信。
是墓中齐老给我的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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