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谦和许默一块去了医院，工人老婆方琴已经醒了过来，只是状态不太好。
听护士说刚刚才从儿童病房那边过来，孩子虽然退烧了，不过肺上有点毛病还需要继续单独治疗。
“孩子得需要交钱了，一共一万五。”
方琴接过护士给的单子愣了好大一会儿，普通话本来就不好，这会更结巴了：“怎么，怎，怎么这么多？”
“肺上的药本来就贵，还做了个小手术，你这当妈的也真是，如果不是抱着生病的宝宝又淋雨又乱跑的，也不至于让孩子受罪。”
听到这，方琴紧紧捏着单子，满脸都是愧疚，想起银行卡里还剩不多的钱拧着眉：“我能先交一半吗？卡里没钱了。”
护士在医院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了，也没心软，公事公办的：“明早之前再不交出来，孩子就得出院。”
“可他还生着病呢！”
护士皱眉：“这就没办法了。”
说完护士转身就走，自动忽略在身后不停说话的方琴。
方琴坐在床上呆愣了好大一会儿，又掏出手机打了电话，只是接连打了几个对面都没有人接，她的手心都在发抖。
“怎么？对面把你利用完后就一脚将你踢开了？”
恍惚间，纪子谦和许默一同进来，纪子谦阴阳怪气的语气弄的整个房间都紧张的不行，方琴捏着手机的手更用力，认出了这是苏白的朋友。
“你，你们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问问你，是谁让你来找苏白麻烦的。”
方琴哼笑：“她害死了我老公，我难道不该找她吗！”
看来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纪子谦给了许默一个眼神，许默上前，眼神犀利的从包里掏出两张银行流水单来，方琴瞟了一眼，却眼神定在了上面的名字上。
杨林，她老公的名字。
方琴拿起看着，耳边是许默掷地有声的阐述：“你一个人在家带孩子，老公每个月就给你打一千块钱回去，并且一年见不了几次面，你心疼他，怕他在城里吃不饱所以在老家还打零工，隔三差五给他寄过来两百，三百，甚至零钱。”
面前的女人眼眶红了。
许默继续：“可你老公，在城里不仅吃香的喝辣的，还找了个漂亮女人，一个月，爽快的就是五万进去，方小姐，请问你结婚那么多年，你老公有给过你那么多钱吗？”
“就算是普通女人陪了他这么多年也不止这么多钱，更何况，你是他结了婚的老婆。”
许默的话让方琴嘴里的牙齿咬的很紧，她努力忍住不让自己丢脸哭出来，流水单上五万的数字太显眼，还有之前的，都是在晚上，几百几百的出去，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钱的用途。
所以……
“方小姐，你没必要为了这样的男人放弃自己和孩子，你倒不如往好处想，他死了，你日子还更好过了。”
纪子谦：“……”这人安慰，还真是别具一格。
“只要你告诉我们背后指使你做这些事情的人是谁，我们就可以给你讨公道，无论是你老公用出去的钱，还是你孩子的事。”
方琴将单子捏的出了痕迹，许默了然的最后一击：“刚刚要是没看错的话，你背后那人应该没有给你钱吧？护士也说了，如果明早再给不出钱，孩子就会停止治疗。”
话落，病房里陷入一片死寂。
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做，就是不清楚眼前的人聪不聪明了。
许默和纪子谦对视一眼，两人起身，许默将自己的名片放在床上：“有需要随时联系我，我们律所偶尔也很人性，对于弱者，可以提供免费帮助。”
说完两人离开，出去时心中都同时松了口气。
“你觉得她听进去多少？”
许默嘴里一勾：“这就要看她有多爱自己孩子了，还有，是否相信她老公。”
纪子谦无语：“证据确凿了还不相信？她那种垃圾老公，也只有她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才会要。”
话糙理不糙，许默却摇头嘲讽：“你不知道，在爱里，很多时候女人都会自己骗自己，就是都接受不了，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老公是垃圾，所以这事相不相信，都不敢说。”
毕竟许默见过太多来找她打离婚官司的女人了，那些女人无一例外的都是疯狂控诉以及咒骂老公是个垃圾，可最后，都会泄气的靠在那不解的冒出一句。
“他明明以前很爱我的。”
可人，总是会变的。
“许律师。”
两人过了转角，刚刚去催收的护士站在面前将单子给了她：“钱已经交好了，也会按照你说的办，如果明天方琴不联系你，我们就会假装断了孩子的治疗。”
许默点头，感谢道：“麻烦你了。”
“不会。”
许默拿起手机给她转过去了辛苦费，护士看着上面的数字惊讶：“这，太多了吧。”
许默笑了笑，指着后面的人道：“纪老板财大气粗，你就收着吧，好好看着方琴，有什么一定和我们说。”
护士点头，各自去了一边。
可许默刚准备进电梯，却和不想见的人打了个照面。
许默立刻拉下脸：“你怎么来这里？”
苏芷捏着包，眸子都是担心：“我就是想来找那女人说一下，让她澄清一下和姐姐之间的事，姐姐被关进去了我很担心。”
担心个屁！
许默真讨厌死了苏芷说话这语气，泄露文件的事还没解决呢。
“你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弄清楚文件是怎么泄露出去的，惺惺作态！”
“许默姐，我是真的担心……”
眼看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打算让谁的做派，电梯都快被两人给堵住了，纪子谦连忙拉了一下许默：“先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小白那里见不到你她也着急。”
想到待会要去找苏白，许默这才收了点火气，眼神狠狠剜了苏芷几眼：“泄露的事最好不是你做的，否则我让你进去关个小半辈子！”
最后许默是被纪子谦半推半就的进了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外头的苏芷脸色木然，喉间一阵腥甜，她咽进去，恢复如常平静的往前面走。
身后有人，不远不近的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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