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逃啥？再来打啊。你们这逃了，我咋办，地上两个晕倒的，前面两个逃跑的，我管哪个？张思远很郁闷。想了想，还是管地上的稳妥。
又下了马，把地上两人的腰带解下，将两人绑好，然后在路边小水沟里，用树叶包裹冷水，浇到两人脸上，弄醒了二人。
张思远拿起他们的刀，蹲在地上，看着二人。
黑痣者沉默不言，另外一人头部流血。
“说吧，你们是谁？”
“我们都是唐人，你这样打杀我们，官府非得治你罪行。”
“哟，还嘴硬。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二人一看周围，暗骂不已，本来以为在这个地方杀了对方，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成了自己的坟地。
“我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们？”
“想杀就杀，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说，那我只好送你们见阎王了，然后再去追你们同伴。”张思远晃了晃刀。
流血之人看向黑痣者，黑痣者瞪了一眼，说道：“要杀就杀。”
张思远摸不准对方是什么人，可看两人样子，和汉人没多大差别。难道是汉奸？
汉奸是最可恶的人，与崇洋媚外的人一起，都是中华大地上的人渣。中国第一个有名的汉奸是谁来着，哦，中行说，一个宦官。
“有了。”张思远扒下黑痣者裤子，然后拿起刀朝着黑痣者胯下，假装试了试。
“你说，我这一刀子下去，让你做不了男人，感觉会是如何？”
“你一刀子杀了我。”
“怎么可能一刀子杀你，要杀，也是一刀割一块肉，一刀割一块肉，直到百刀千刀，你才毙命。不过，在这之前，我很有兴趣让你先做不了男人。”张思远一边微笑一边说，然后又朝着另一人说道。“对了，你也一样。”
“我说，我说。”
“住口，啊——”
“啊呀，扎歪了。”张思远用刀戳了下黑痣者的大腿根部。
张思远捏开黑痣者嘴，将手中刀刃朝下，放在黑痣者嘴中，让他不敢言语。走到另外一人身边，说道：“说吧，他是活不成了，也做不了男人，即使下了地府，也是不男不女的下去的，连祖宗面都不敢见。”
“我说，我说，我是唐人——”看到张思远脸色一黑，改口说道：“我是隋人。”
什么唐人隋人的？大唐都建国十年了，还隋人？张思远也不说话，示意对方继续说。
“我是幽州本地人，我叫汤五。大业八年，我一家二人被征参军，为军队运输物资。没料想，到了辽东，过了辽河，隋军惨败，死伤不知几十万。我们随军人员，不是被杀，就是被俘，扣留在当地，成为下人家奴。”张五说完，满脸伤悲。
“你姓汤？”
汤五点了点头。
“我也姓汤，八百年前，我们是一家。看在都是姓汤的份上，你老实交待，我留你一命。”张思远哄道。
“真的？”
“只要你老实交代。”
“我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
“他是谁？”张思远指向旁边的黑痣者。
“他也是汉人，他叫辛树，不过几代都住在辽东，自认是高丽人。”
“刚才那两人呢？还有你们为何来大唐？”
“刚才两人，一人是先人，总管我们这支商队。另外一人，和我一样，也是被俘的隋人。我们四人，四年前受高丽官府所派，到唐地一边经商，一边打听大唐情况，然后汇报回去。”
“那果然是细作了。——先人是什么？还有你到了大唐，为何不逃回老家？”
“先人是一个小官名。我，我在高丽娶了妻子，生有子女，高丽官府和先人拿我妻子子女要挟，没办法，我只好听命于他。——后来，回到幽州后，我也打听过老家人，都已不在了。”
张思远点了点头，又询问了一些。
原来，这四人都是汉人，其中两人已是高丽人，另两人是隋人也可说唐人。在大唐境内，两高丽人扮演为下人，但实为真正管事者。四人一起以经商名义，打听大唐情报。
张思远走到黑痣者也就是辛树身边，从其上衣上撕下一块布条，包裹好汤五头上伤口。
又从辛树衣服上，撕些布条，系成长条，包裹好自己马的伤口。拍了拍马，跟马说道：“马儿啊，连累你了，害你挨了一刀。”
辛树气极，赤裸着下半身，冷的要死，还在继续撕我衣服。但嘴上即是刀口，又不敢说话。
张思远给马包扎好后，来到辛树身边，说到：“他已经说了，我也不需要问你了，像你这种小卒，知道的也不多。我现在要绑你二人去官府。你要是不愿意去，我就先阉了你，然后分尸，在这山头抛了。你要是不想死，就配合点。”
张思远拿起刀，问道：“配合不？”
辛树点了点头。
张思远解开汤五的绑条，让汤五给辛树穿好裤子，又将辛树包裹里的衣服，撕成长条，结成长绳，系在辛树身上。
张思远简单收拾了一下现场，然后让汤五骑一匹马，长布条牵着绑着手的辛树。自己的马受伤了，自然只能骑他们的另一匹马。
至于辛树，坐11路公交吧。
三人向前走了很久，天黑时分，才到了雍奴县城。张思远将二人送到县府公衙，并解释了一番。细作之事，县令自然慎重，记录在案。张思远指了指汤五，建议道：“这人也是可怜人，当年受隋帝杨广所征，到了辽东被俘，沦落为下人。现在又被挟持，沦落为细作。明府可让他交代过去所为，以及辽东高丽情况，看看能不能减轻刑罚。”张思远也习惯了唐人对县令的“明府”称呼。
县令点头赞同。
张思远当晚住在县衙附近，并借机为自己的过所申请了盖章通过。
次日早晨用过早餐，张思远跟县令辞别，表示继续去追寻另外两个细作。县令让县里两个小吏跟随，一起抓捕另外二人，并且表示要向上级申报，为张思远请功。张思远谢过。
那匹受伤的马，张思远留了下来，改骑了辛树的马。
注：
1、《资治通鉴》：上（唐太宗）遣职方郎中陈大德使高丽……往往见中国人，自云“家在某郡，隋末从军，没于高丽，高丽妻以游女，与高丽错居，殆将半矣。”因问亲戚存没，大德绐之曰：“皆无恙。”咸涕泣相告。数日后，隋人望之而哭者，遍于郊野。
2、唐高宗时人张楚金撰写的《翰苑.蕃夷部》，引《高丽记》所载的高句丽官制，分为十四等：大对卢、太大兄、郁折、大夫使者、皂衣头大兄、大使者、大兄加、拔位使者、上位使者、小兄、诸兄、过节、不过节、先人。先人为第十四等。
3、5世纪后期，高句丽已经改称“高丽”。为了对这两个政权加以区别，在后世的历史研究中，一般将高氏高丽称为“高句丽”、王氏高丽称为“高丽”。但唐代时人称的是“高丽”，《旧唐书》里写的也是“高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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