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保姆伸手将苏希安扶起来。
苏希安此刻已经处于重度昏迷状态，浑身冰凉，就连呼吸都微不可查，嘴唇青紫，嘴角衣服都是刚刚呕出的斑驳血迹。
“小姐？”保姆喊了两声，苏希安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立刻冲过去，“三夫人，赶紧把小姐送进医院吧，她真的要不行了，就是小诊所可以啊，再这么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
“你的话太多了。”秦瑶低头吃东西，并不理会她。
“三夫人，算我求你，她可是你的亲孙女，你不能这样啊。”
“呵——要不是她妈，又怎么会让我和越川成为整个盛都的笑话，所有的起因都是她那个短命的妈造成的，她就是祸根苗！”她声音尖细，带着怒不可遏，“呵，就她这身子，早点死，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咳咳——”苏希安像是有感应一样，猛烈咳嗽起来。
“希安，希安……”顾华灼扭着身子，就怪这双手被反剪，她都没法碰到这孩子的脸，急得浑身是汗。
“小姐！”保姆都急哭了，“三夫人，我给你跪下了，您带她去看看医生吧，她真的撑不住的，三夫人……”
她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一下接一下撞击地面，那声音沉闷压抑。
“唔——”苏希安那瘦弱的身子，就好像秋天枯叶，孱弱破败，油尽灯枯。
顾华灼咬了咬嘴唇，“秦瑶，你到底带不带她去看医生。”
秦瑶放下筷子，走到房间门口，将房间的灯打开，刺目的灯光照进来，苏希安脸色已经不是苍白，而是青白，身体在痉挛，呜呜咽咽得，不知道在说什么。
“叶少夫人，看不出来，你这么有同情心啊。”秦瑶嗤笑，“当初宋雨连祸害了你那么多次，你现在居然还关心她的女儿？”
“你们这些人，就是不懂人间疾苦，这个孩子，从一出生就是煞星，就算你们再关心她也没用，她妈她爸可是你们这群人直接或间接害死的，你觉得她会变成什么人？”秦瑶冷哼。
“我劝你一句，别那么圣母，不然就像那农夫与蛇，小心被咬死！”
“这不用你管，你立刻把她带去医院。”顾华灼何曾没想过这个问题，那又如何，她现在只想保全这孩子的性命，以后怎么样，她不想管。
“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嘛！”秦瑶轻笑。
顾华灼咬了咬牙，死死盯着她，似乎下定了决心，忽然直起身子，猛地身后的墙壁狠狠撞了一下。
她后脑勺本就受了伤，这一撞，直接撞出了一条血口，殷虹的液体沿着她后颈缓缓没入衣服，疼得她头晕眼花。
“顾华灼，你特么的疯了！”秦瑶大惊失色站在门口的保姆，更是惊得睁大眼睛。
“你不关心她的死活，总该关心我的吧，要是我们两个都死了，你能出国？我怕你都没命走出这个房间。”顾华灼呼吸急促脑后侧伤口撕裂，疼得她整个头皮都发麻。
“疯女人！”秦瑶气急败坏。
“你到底带不带我们去医院？”顾华灼神情决绝笃定，“我要是一头撞死在这里，我看你还有什么筹码和他们对峙谈条件！”
“贱人！”秦瑶气得咬牙，走过去，将顾华灼从地上扯起来。
顾华灼确实不能死，她要是死了，叶九霄的脾性，肯定会追杀她到天涯海角。
她打量着顾华灼的上阔，愤懑得咒骂一声，“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去后街的诊所买点绷带回来。”
“秦瑶。”顾华灼疼得额头都是冷汗。
“顾华灼，你以为你是谁，这样就想威胁我？只要给你留口气就行。”秦瑶冷哼，要是真的带她出去，肯定很快会暴露，警察已经在搜寻了，她出去就等于找死。
保姆犹豫片刻，“三夫人，要我不我们还是……”
“啰嗦什么！”秦瑶从怀中摸出枪，对准她，“你要是不想死，就给我快点去！”
保姆看着那黝黑的枪口，吓得腿软，急忙转身开门出去。
房门一打开，保姆吓得失声尖叫，“啊——”
顾华灼和秦瑶都被吓了一跳，保姆背对着她们，慢慢退回了屋子，她双手举过头顶，双腿颤抖，“你……”
保姆在进入房间的时候，绊倒门框，跌坐在地上，腿软得再也起不来。
顾华灼打死都没想到，第一个见到的人熟人，居然会是……
他。
一袭黑色长衣，将他整个人衬得清隽挺拔，白炽灯照在他脸上，黑白阴影，分布交错，将他原本柔和的五官衬托得冷意，忽然勾起的唇角，邪魅狂妄。
修长的手指，扣着一把银色的枪，江风从窗口吹进来，将他头发吹得凌乱不羁，漆黑如墨的眸子，结着一层寒霜，手指轻轻摩挲着手枪边缘。
男人枪口对准跌坐在地上的保姆，忽然扣动扳机，消音枪，没有一点声响，保姆惊叫一声，腿上瞬间出现一个不大的血窟窿。
顾华灼瞳孔猛地收缩，秦瑶也是身子剧烈抖了一下。
“秦瑶，你真的该死！”男人轻哂，嘴角笑容瞬间冷却，凉得彻骨。
顾华灼呼吸都要停滞了。
脑海中响起叶九霄曾和自己说过的话。
“离他远点！”
白天救死扶伤，现在却是索命的暗夜修罗。
苏豫川，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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