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园五子’另一位先生，为了专心写一本书，主动给夫君纳妾，一个青楼里的才女纳回家，打理家务，服侍夫君，她专心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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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廷敬首先忍不住：“王爷，这都只是个例。”陈廷敬算是比较开明的，可他也无法接受大清女子如此，如此，“骨骼清奇”。
“江南文风兴盛，于前朝就大受阳明心学的影响，又因为天主教盛行，海贸开放后，受到其他国家文化的冲击……但是，这都不是女子如此行事的理由。”
陈廷敬的话音一落，其他的人一起跟上，生怕三王爷把这样的女子收进翰林院。
三皇子好似没感受到一般自在地笑笑：“蕉园诗社的女子才华横溢，创始人之一，柴静仪先生，她的个人事迹，非常符合一个管家理事、教养儿女的典范。
夫君早逝，家境败落，她一个人，照顾三个孩子长大，各个成材，其中一个去年刚中了进士。
她给儿子娶媳妇，也是看人品才华，教养品性。她的一个儿媳妇朱氏，也是蕉园诗社的词人之一。”
众人纷纷点头，陈廷敬一抹额头冷汗：“不是说女子不能写诗词，毕竟才华落到人身上，它不分男女。这也是好事儿。可是女子的要务还是家庭。”
还有的说：“柴家姑娘，我知道。钱塘人，北宋年间迁移到钱塘的柴家后人，嫁入沈家，家风蔚然，为人清正，可惜英年早逝。”
“难得柴夫人如此贤良，堪称为人妻，为人母的典范。”
四皇子看一眼三哥，眉心一皱随即松开：“女子写书，可以多写写如何教育子女，礼仪规矩一类。早就听说江南有女子学馆收学生，教授礼仪，这也是好事儿。”
五皇子没发现众人的暗潮汹涌、心潮起伏，紧跟着说了一句大实话。
“关外的男子打仗在外，一个家，财产、子女都托付给妻子，娶妻不光是看家世高低，嫁妆多少，更要看身体情况、能力人品。
这和关内有点儿区别。关内的男子读书科举或者经商赚银子，都在家里。所以关内有那什么‘妻妾纷争’、青楼楚馆……
但是我们都知道，关内男子娶妻，也是一样的要求，家世高低、嫁妆多少、身体情况、能力人品……因为这不光关系到自己的一辈子，还关系到子孙后代。
女子的要务是家庭，女子教育孩子……四哥说得非常有道理。女子写书的方向，可以朝这个方面走。”
七皇子特实在地提出来另外一件事情。
“汗阿玛和弘星侄子都关心女子织布绣花，其实应该要匠人多多地研究织布机，目前的织布机还是太笨重。”
“有道理！有道理！”众人瞬间好似都找到“灵感”一般，这个说，多研究研究火洞子种菜，冬天吃菜更方便；那个说，多研究研究织布机，织布更方便，布价更低……
揆叙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总是要从日常生活方面开始改良嘛，吃穿住用，锅碗瓢盆，老百姓越方便越好。”
陈廷敬眉眼不动，听着他们说着匠人们的事儿，好似他们和匠人们之间的矛盾没有了似得，亲近的一家人一般。
匠人们都是男子，男子动动手，顶女子们多少活计？这就是优越感！三皇子默默品茶，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出，好似没听见一般。
四皇子默默喝茶，五皇子和七皇子懵懵懂懂的，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又觉得挺好，圆满完成汗阿玛和弘星侄子的要求。
大臣们都觉得挺好的，绣花好的女子那都是全国闻名的，就那么几个“国手”，闭着眼睛选就行。
可惜，想象很美好，一实施起来，出来问题了。
八旗的姑奶奶们先闹了起来——我们不会绣花，不会写诗作赋，就不是女子了吗？皇太后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皇上前儿还说，要我们骑马打猎保留尚武之风，我们多大的委屈啊……
皇太后乐呵呵地笑，一看，自己的几个重孙女儿也一脸不服气。三格格最忍不住，小嘴巴撅起来可以挂油壶：“乌库玛麽，小三儿看星星最快，我们来比赛看星星。”
大格格温温柔柔的，大格格刚刚接受皇太后和几位婶娘的开导，自觉找到方向，结果这边要比赛绣花写诗，不服！
“乌库玛麽，我们也难过。那诗词就行？其他的就不行？京城还有女子蹴鞠队伍那，那怎么也不行？”
皇太后按按眉心：“好——好——乌库玛麽帮你们。”
皇太后一出手，那是真大方。
女子懂医术的，经过考核进去女医科。女子写诗词好的，经过考核后进去翰林院外编，写书教书；女子骑马好的，开骑马社，比赛；女子喜欢看星星的，开星空社，学习和研究……
还有几个重孙女儿的心事，要修桥铺路、算账等等，要学习啊，给老师。
皇太后老迈的声音气势豪迈：“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皇太后给你们兜着。”
皇上收到皇太后的回复，抬手按按眉心，那是真愁得慌。
皇上还不敢给乖孙儿看到，万一乖孙儿问起来：“玛法，为什么女子要写书，就要给丈夫纳妾，她的丈夫不能打理家务吗？不能自己照顾自己吗？”
皇上决定，此事到此为止，坚决不能再朝下走了。
不说文武大臣们那些“强烈加三级”的大意见，就说皇上自个儿，那也要受不住了——女子要越来越“朝外跑”，他以后娶儿媳妇、孙媳妇，还有很多很多“贤良淑德”的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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