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众人但见常文脸色愈青愈冷,似要动手一般。这也难怪,那小和尚牙尖嘴碎,说话全无自觉,换作他们,也想扯烂他那张嘴,何况出身名门大派的常文,自有非一般的骄傲。
然等了等,常文并无动手,众人耳听他道,
“你说止干戈、少戾气,那为何将我常任师弟的佩剑夺了去?贫道看你就是通篇无理取闹,满嘴假话连篇!若不速将你和魔教的勾连说出,呵,在场这么多英豪,我看你是难以平安走出这场大会了!”
“师弟!”左侧席上悟行但听到“难以平安走出这场大会”,心中顿是急了,蓦地起身大喊,
“师弟,你和那个什么魔教到底有无联系,你给这些施主说了就是!这些施主都是正派人士,总不会难为你,你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师兄还等着你和师兄一起回去。若无联系,你也给这些施主好好讲清,想这些施主不会难为你的。师弟,师弟!”
悟行盯着悟平,连喊了两声“师弟”,一声重过一声。
悟平侧过头望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朝他微笑,说道,
“没有联系。我救了那名女施主,但和这些施主口中的魔教没有联系。
…这样说,这些施主不会信呐。”
悟平轻飘飘地说着,话到这儿他顿上须臾,转道,“师兄安坐,好好修行,此事与你无关,你莫要管。师弟会处理好的。”
末了,再朝师兄笑了一笑,那便没过头去。悟平模样轻松,可其余人自瞧不见,他眼底一片黯然苦涩。
回去吗?悟平心上一阵酸楚,
——他怕是回不去了。
“贫道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常文听悟行说话,也不抱多少指望这位小和尚的师兄能劝得动他,不过姑且等上一等,现下果真无用。他于是将长剑平举,剑锋对向悟平咽喉,森然道,“你与魔教有什么关系?说!”
“没关系。”悟平摇了摇头,云淡风轻,
“小僧已说过没关系,至于常施主师弟——,唔,常任施主攻击小僧,小僧夺了他兵器不想他伤到小僧,将他甩出去则是怕小僧更多得伤害到常任施主。
阿弥陀佛,小僧的用心常文施主你竟不懂。还非得说小僧和你口中的魔教有牵扯,是要小僧无中生有、信口胡诌吗?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僧做不来这等事啊。”悟平再度摇了摇脑袋,又颇是遗憾地叹息着,
“施主竟不懂,哎~。”
懂你M个懂,懂你个锤子!
常文气急,他眼中目光冷冽,暗暗偏侧剑身、挺剑要斗。
法鸣忽在此时双手合十,开口道,“阿弥陀佛,常施主,莫要争斗,莫要争斗。”
那句“莫要争斗”古朴厚重、像从天际朝地面发出一般。法鸣说这话时已然施了内力,内力之深厚当真令人惊骇,由是不动声色便震慑住了在场所有宾客,自也震慑住了欲动武的常文。
“哼。”只听常文轻轻哼了一哼,略微退到一旁,剑身回旋、还剑入鞘。常何见大师兄收了剑,也便将剑送还,站到常文身边。二人齐齐看着悟平,默不做声。
法鸣又道,“济众认识这烈云骑?”他将干戈平息,缓缓上前二步,边走边说,“与这烈云骑什么关系?”
“小僧认得。”悟平回他。他心中不打算半分虚言,说道,“我不知道它是烈云骑,也不在意什么烈云骑。我叫它小金,小金是我带出来的,所以必然也要由我把小金带回去!”
“…原是如此。”
法鸣听罢那话,怔了一怔,旁人也大多愣了一愣、微露几分诧异之色。法鸣未想过一人一兽会有这番联系,只道济众也是为异兽所迷,现下但听他那般说法,见他眼神澄澈,法鸣不觉着济众有托词谎话,不自禁便道“原是如此”。
转念想到烈云骑消息来源,而济众适才言语中似隐约维护魔教,法鸣三问道,
“烈云骑突然于祁州城现身引起轩然大波,老僧不得不出手将之禁于北林寺以平杀戮。
可到底烈云骑如何出现在世人面前,消息又如何扩散走漏——
济众,你可知悉?”
“小僧不知。”悟平摇了摇头,突而话锋一转,磊落道,“然小僧想来究其根本,此事逃不过武林中人的贪欲无穷!”
“是矣。世间苦难重重,欲念之苦更为其一,是所以我佛要普渡众生。”
法鸣温声应下,承认了悟平所说“贪欲无穷”。跟着便再同他道,
“可这消息走漏,最初,确乎是从魔教而来。据闻,尚是魔教少主亲自下令所为。”
…魔教?魔教少主?
悟平耳听法鸣提及魔教、说到魔教少主,他愣了愣,神色登是木然,瞳孔微微收缩,脑中只反复现出一个人名——尹玥。
确乎是尹玥?
但想到那个姑娘,悟平心绪复杂,个中滋味纠结让他无以言明。
…苏语也曾对他说是圣神教透露,他因此跑去问她。彼时她说与她无关,他确乎相信了、未曾怀疑。
…如今想来,似颇有几分好笑。
也是,作为一教一派的少主,尹玥怎会不知那份计划,怎会不对那份计划做出首肯?底下人当真能瞒了她?
——可她权且告诉他实情,也好过她欺骗他啊。
悟平想到此处,轻微、轻微地摇了摇头,几不可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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