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仪稍稍拧了拧眉,压下了心头万般猜测,对着贾敬认真地点了点头:“您放心,儿媳在一日,便保合府上下一日周全!”
贾敬笑容中透出些凄凉来:“也是难为你了。”
“罢了,罢了。”贾敬摆了摆手,起身行到贾蓉面前,拍了拍他的肩,道:“蓉儿,日后你就是这宁府顶门立户的男人,你要听你母亲的话,知道吗?”
“嗯!”贾蓉看着贾敬认真的样子,自己也认真了起来,用力地点了点头:“孙儿一定会的!”
“好孩子。”贾敬摸了摸贾蓉的头,笑着夸了一句。
待到事情嘱咐的差不多了,由仪就要带着贾蓉离开的时候,贾敬又嘱咐了一句:“后街上瑛儿媳妇也要不大好了,你就将蔷儿接回来,与蓉儿一处吧。他父亲是我的亲侄儿,他祖父是我的弟弟,他与蓉儿是一个曾祖的,你要好生待他。”
又道:“他家蔷儿自小没了父亲,如今又要没了母亲,也是可惜,但切记不可溺爱太过,好声教导。”
又顿了顿,拧眉思索半晌,随即叹了口气,最后道:“但你要记得,这宁府到底是蓉儿的,蔷儿如何,你自己权衡把握吧。”
由仪牵着贾蓉的手进去,又牵着那小小的、热乎乎的手出来,另一只手已拿着一只小巧的木盒,神色到时与进去的时候无异。
碧叶连忙迎了上来,后头贾蓉的奶母也将正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的贾蓉抱了起来,由仪笑了笑,摸了摸贾蓉的小脑袋,道:“回去吧。”
“是。”
那折子送上去了,皇帝虽是不置可否的,贾敬却一回府就踏上了去京郊的马车。
宁府的主子也就只剩下了由仪和贾蓉两个,她一面应付着来往试探的各家诰命和贾氏族人,最后又在族人逼宫的一场好戏上干脆利落地推了素来由长房延袭的族长之位。
但到底贾氏族长的位子也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最后贾氏各族人奔波良久,却便宜了西府里被分出来过日子的贾赦贾大老爷。
对这个,各家如何的不满试探都不管,再有上门来想要将她当刀子使的,也只是四个字:一品将军。
这就足够了,如今贾氏一族上上下下也就只有贾赦一人的爵位最高了。
然后这位子就定下了,由仪这边也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其中自然有人往贾敬那边送消息,却全都没得到回复。
甚至最后由仪这边尘埃落定让人给贾敬传了一句话,却只得了六个字:已是方外之人。
宁静的日子没过两日,就又出了另一桩事。
新皇登基第一年,边疆就起了战事。
朝中主战主和吵个不停,新皇当场拍板决定:打!不仅要打,还要打得敌寇落花流水。
奈何先帝当年吃喝玩乐搞巡游玩的太嗨了,皇帝这边决定要打了,一查户部的帐,得了!军费紧缺!
于是又得各处筹银钱。
由仪干脆利落地开了暗房,几十口大箱子浩浩荡荡地抬去了户部,同时一封折子入了新帝的龙翔宫。
“陛下,这是宁府送来的折子。”知道皇帝的心思,天子近臣和近侍们对一干没了那个爵位还挂着祖宗牌匾的勋贵们素来不称爵位的,此时天子亲侍內监亲自捧着一本折子,小心翼翼地进来。
只是那面上的表情怎么瞧怎么不对劲。
皇帝听了也愣了:“宁府?贾敬的?他不是自称方外之人了吗?”
内侍嘴角抽了抽,道:“贾蓉。”
“贾、贾蓉?”这一回皇帝也淡定不了了:“若是朕没记错的话,他家这贾蓉可才三四岁大。”
内侍道:“正是贾蓉的折子,只是是已故贾珍遗孀代笔。”
“拿来看看。”皇帝一招手,随意接来打开,里头却有两张纸倏地掉了出来,他剑眉轻挑,随意捡起却没看它,而是继续看着那折子。
先入目便是苍劲有力却恣意洒脱的字体,他随口赞道:“能将瘦金写成这个矛盾又和谐的样子,都说字如其人,可见这尤氏是个怎样的性情了。”
但继续看下去,他却没了一开始的随性。
内侍眼见着皇帝的深情愈发严肃,却也不敢问,只能再给皇帝换了一碗热茶,然后继续在一旁恭恭敬敬地候着。
“好!”眼见皇帝神情突变一拍桌子,对着那薄薄的两张纸大喜过望,内侍忙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皇帝还是满脸的笑意,也有了耐心与内侍细细说:“朕问你,外国的琉璃水晶在我缙朝价值几何?”
“这……”内侍愣了愣:“价比黄金啊。”
皇帝将那薄薄的纸往桌上一拍:“这张纸,就是个大金矿!”
内侍眼睛往那纸单上扫了一眼,见打头写着的是“玻璃制法”四个大字,便知道皇帝的意思了,忙跪下恭贺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贺喜什么呀?”皇帝也有了心思来与他调侃两句。
内侍能跟着皇帝这么多年,自然也是有些机敏灵便的,当下就道:“贺喜陛下得了个大金矿!”
皇帝朗笑两声,再看另一张提纯白糖的纸,虽也是欢喜,却没了那么激动了。
他一面抬手唤了心腹过来,命他去尝试那两张纸上的事情,当然最要紧的还是“玻璃”。
但白糖事关民生,也是耽误不得。
最后当然有了好结果了。
最好的证据当然就是那一卷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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