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夏是我的男朋友。
他的手总是热乎乎的,像是藏了半轮夏日的太阳。
半轮太阳,刚刚好驱散所有寒冬的阴冷寂寥。
……
“您可以慢一点说吗?上周一在千衣百瞬,然后……”
我坐在藤制的凳子上,记录着坐在身旁那位年轻男子所说的话。
“上周一,我和她去千衣百瞬买衣服,她拿了件藕荷色外套进了试衣间,我在外面等着,等了五分钟人还不出来。”
“喊她也没回应,我就把门拽开了,可试衣间里面空空如也,她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至今也没有任何消息。”
男人懊恼地低垂着头,
两只手的十根手指,全都插进了头发里,指甲用力地抠着头皮。
“试衣间里有暗门吗?”
听着他的话,我忽然想起了有位朋友提过的一个都市传说。
那故事说的是,一对新婚夫妇出国度蜜月。
妻子走进了一家服装店的试衣间,便再也没有出来,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而痴情的丈夫,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但许多年过去都一无所获。
直到一次,男人在泰国观看了一场“畸形秀”表演。
一个锈迹斑驳的铁笼中,一位被切断四肢,拔掉了舌头的女人,扭曲地摆动着身体,嘴里呜咽地发出奇怪的呻吟声。
那女人的脸上,有着和男人妻子一模一样的胎记。
“没有暗门,试衣间两旁是别的试衣间,背后那堵墙通向街道,我砸开确认过了。”
男人的声音满是倦怠,
我从他眼里的红血丝,看出了他的焦躁不安,
他一定很爱那个失踪的女孩。
“千衣百瞬那种大的服装店里,应该有监控吧。”
这家虽然是青石市本地的服装品牌,但标价上,却有着不输国际大牌的气势,
作为一名滞销书作家,我和这样的店,是没什么缘分的。
“屋里屋外的监控都调过了,映着她身影的画面,到进入试衣间为止就结束了。”男人回答道。
“方便问一下她的职业吗?”
“营养师。在健身房上班。”
我咬着笔帽想了想,除了都带一个“师”字,我想不出营养师和律师的任何共通点。
这两起失踪案,都诡异得不似人为,也完全超离了我所了解的科学范畴,
就像律师妻子所说的那样,两起事件唯一的嫌疑人,都只有外星人。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神隐?”男人把手从头发里抽了出来,十指交叉放在胸前,干咳两声后神神叨叨地说道。
“我查了古今中外的很多失踪案,其中也有一些,和我女朋友类似的。”
“比如南梁有个樵夫,某天和另外几个樵夫一同进山打柴,走着走着就突然消失在了众人面前,从此渺无音信。”
“等到那位樵夫再从山里出来时,已是几百年后,据他自己所说,只是看到两位老者对弈,在棋盘前逗留了一会儿而已。”
“这是古人编出来的传说故事吧,怎么能当作真实案例来看。”
我有些体会了那句同样来自古代的俗语——“病急乱投医”。
“80年代,日本千叶县也发生过一次类似的事件,一个小学生和几个同伴玩捉迷藏,躲到一根电线子后便没了踪迹。”
“十年后,他再次出现在那条街道上时,脸和身体都还是小学生的模样,只是失去了衣物,和躲到电线杆子后面之后的记忆。”
“我相信您的女朋友也会无事归来的,而且用不了那么久。”
我看着他的憔悴,有些不忍心再继续站在科学和理性那一边。
“对了,那家店对您和您女友有什么特别之处嘛?”
出门前,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男人想了想后回答道:“对我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她和前男友,好像是在那家店遇见的。”
又是和前任的初遇地点,
我没办法把这称之为巧合,这一定是失踪事件的关键线索,
我在笔记本上,记下了大大的两个词:前任,初遇。
……
说起来,我和莫夏是在304路公交车上相遇的。
那是个雨天,他从后视镜看到了正在后面追赶,
错过了上车时间的我,莫夏和司机撒了个谎,不过后来,他把这个谎话圆成了真话。
他说:“师傅停一下,我女朋友还没上车呢。”
……
去往第三起失踪案家属那里的路上,我接到了律师妻子打来的电话,她说找到律师了,在秋叶公园,只是……
挂掉电话后,我立刻调整了目的地。
当赶到秋叶公园时,我瞬间就明白了“只是”后面的话是什么。
公园的正中央,立着一块长宽高都是两米左右的黑色石块。
这石块棱角分明,但又不见人为雕琢的痕迹。
在石块朝北那一面上,嵌着一个一丝不挂的人。
我想这个一丝不挂的男人,大概就是那名失踪的律师吧,他的妻子正蹲在他身前掩面而泣。
律师的身体,与那巨大的石块,严丝合缝地融合在一起。
他仿佛是在石块中出生,在石块中长大的一般。
黑色石块,是在三小时前从天而降的。
律师的死亡推测时间,也在三小时前。
那石块坚硬无比。
圆锯和破碎机,甚至无法在石块光滑的表面留下刮痕。
消防队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律师的尸体从里面抠了出来。
据到场的地质学家判断,这石块不是来自地球的物质。
“喂,快来看。”一个消防员指着尸体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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