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到林觉民最后那句话的自信和笃定,他害怕了。
“林觉民!”
他扯着嗓子,又压低了声音吼了一声,脖子因为充血而迅速染红,他的面目也是狰狞的厉害。
……
林觉民出了侯毅所在的审讯室,接着,就去了另外一个审讯室,白巧雅在那里坐着。
林觉民在提审侯毅开始之前,就让美女执法者,请白巧雅来执法局一趟。
不是拘捕,而是请。
白巧雅今天穿着职业装,刚剪了过耳垂的短发,十分干练,坐的也十分端庄。
她夹着腿,双手掌心叠靠在一起,放在膝盖的位置。
“白女士的气场还真是强,你往那一坐,审讯室就成了你的办公室了,我也变成了你的职员,竟然还有些怕你。”
林觉民笑着说道。
审讯室里,只有林觉民和白巧雅两个人。
“是审讯室,不是办公室。”白巧雅看了一眼斜上方的摄像头以及空落落的桌子。
“林执法者把我叫过来,是要审讯我?”
林觉民静静地看着白巧雅,默不作声。
这个过程,只持续了十几秒钟的时间,但并不短暂,反而有些漫长。
在这十几秒钟的时间里,林觉民注意到,白巧雅的眼神变换了多次。
从漠然到镇静。
从镇静到疑惑。
从疑惑到恍惚。
恍惚之后呢?应该是焦虑。
“没错,是审讯。”林觉民直言不讳地讲道。
因为该有的铺垫,已经在刚才的十几秒钟里做完了。
“审讯?林执法者,你没搞错吧!”白巧雅冷冷地说道。
她对林觉民的回答,很是气愤恼火。
林觉民将一个白色塑料袋放到桌上,袋子里,是在卧室取走的安眠药瓶。
白巧雅看见安眠药瓶的时候,眼神下意识地闪了一下。
叠靠在一起的手掌,也是从膝盖移到了大腿。
“你父亲白秋生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三点,致死原因是过量的HCN吸入。”
“凶手最开始,试图用白秋生多服用了几粒安眠药,来营造自杀的假象掩盖罪行。”
“再后来,又确认是HCN中毒,犯罪目标锁定在园艺师侯毅身上,并且在卧室和侯毅家中,找到了含有HCN的盆栽,在罪证面前,侯毅也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林执法者,你到底要说什么?”
“但其实,侯毅并不是凶手,留在卧室的盆栽和安眠药一样,都是故意制造的假象。”
“不然,侯毅完全可以及时处理掉,与证据相关的阳台上的那些盆栽,洗脱自己的嫌疑。”
“侯毅不是认罪,而是替罪;我想,他应该是在替你掩盖犯罪事实吧,白女士?”林觉民盯着白巧雅。
后者愣了一下。
但很快又变得冷静下来,“林执法者,指控是要讲证据的,否则就是诽谤。”
“八点,你去了近郊的别墅楼,我想你和你父亲的谈话并不愉快;你和你父亲的矛盾由来已久,那一刻,你更加坚定今晚就动手的念头。”
“这瓶安眠药,并不是你父亲用的那瓶,你父亲通常都是在客厅服用了安眠药之后回房睡觉(有这个习惯,林觉民猜测,是不想拿两次杯子),我们在客厅找到了你父亲的那瓶安眠药。”
“卧室这瓶是你专门准备的,里面除了几粒安眠药之外,剩下的就是易挥发的HCN溶液。”
“那天晚上临走前,你将这瓶安眠药放到卧室的床头柜,并且用针在瓶底扎了几个孔洞。”
林觉民拿起装安眠药的瓶子,横放在白巧雅面前,指着瓶底,“这里的三个孔洞,不大,很容易被人忽视。”
“你说我是凶手?”
白巧雅呵呵一笑,她没有顺着林觉民的思路,在安眠药瓶上纠缠,这很聪明。
“林执法者,你要是有指控我的证据,就直接说出来,要是没有,我想我可以就你这番言论告你诽谤;没实质性证据,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白巧雅有要走的意思。
这次她是被请来执法局的,不是有批文拘捕过来,自己想走,就可以离开。
“白女士,你中指处的微型创口贴封住的伤口怎么来的?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那应该是你用针的时候,不小心扎到的吧?”
林觉民放下手里的安眠药瓶,来到白巧雅的面前。
“猜测的话,你可以在指控我之后,跟我的律师去谈,我手指上的伤是意外,并不是你说的那样。林执法者,你办案就是靠这种虚无的猜想?”
白巧雅嗤笑道。
林觉民对白巧雅的表现和质问,并不觉得奇怪。
这才是凶手在证据面前最真实的反应。
侯毅终究不是一名演员。
“犯罪就是犯罪,无论设计的再巧妙,也还是会留下痕迹;和谎言一样,再怎么圆,都会有缺口。”林觉民继续说道。
“你手上的针伤,和扎瓶底那枚针的联系的确很能论证;不过,这并不是最直接的证据。”
“侯毅之所以在十点去别墅楼送盆栽,是你在离开别墅楼之后告诉了他,安眠药瓶已经放好了位置。”
“你没有明说,但知道侯毅一定会替你做好接下来的事情,无论是现场盆栽的安放,还是替罪。”
“我想,针你已经处理掉了。不过想要用针扎进药瓶,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你一定需要类似顶针的东西。”
“而你用的顶针,就是你无名指上戴的那枚金戒指,黄金质地偏软,顶针的时候会留下印迹,结合你手指上的伤口口径,戒指上的印迹,就算你将针处理掉,也仍旧是能够作为指控你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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