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绝是在村长家二楼的卧室里发现女儿的。
他从水管爬上去。
透过窗户,看到思念已久的女儿,赤身果体躺在床上,无神的双眼愣愣盯着天花板。
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哼哧哼哧地吼着,像条野狗。
陈绝肝胆俱裂,跃进房间里,一把掀开男人。
再提起床柜边的花瓶,狠狠朝男人脑袋砸下去。
等男人失去意识,陈绝赶紧用床单把女儿裹住抱在怀里。
“霖霖不怕,爸爸在这,爸爸会保护你,别怕啊……”
良久,陈霖眼珠里转了几下,断断续续说出几个字,“爸……爸,爸爸……”
陈绝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抽抽鼻子勉强笑道:“不怕,爸爸带你回家,我们马上就回家。”
他先是把床单撕成碎条,缠在陈霖身上,把她吊到楼下。
自己再攀着水管爬下去。
然后把女儿背在背上,想趁着夜色逃离山村。
雨越下越大。
道路湿滑,到处是泥泞水坑。
陈绝背着女儿,越发感到力不从心,数次栽倒在泥坑里,又数次爬起来继续前行。
唯一支撑着他的,就是女儿的生死。
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只希望女儿能活下去。
但是大腊村的人,没给他这个机会。
发现儿子被人打昏,女人不知去向。
恼羞成怒的村长,半夜三更冲到广播站,用大喇叭吵醒全村人,要大家齐心协力,把妄图逃跑的女人抓回去。
很快,陈绝被人追上,围堵在村口。
全村人,都漠然看着村长,使劲踢打外来男人。
“妈的,差点害老子坐牢!你要救你女儿?那老子就让你亲眼看看……”
村长一改平时慈祥的面孔,面色阴冷似鬼魅,招呼几个汉子,上前“伺候”陈霖。
即使被折磨许久,陈霖脸蛋依旧漂亮。
村里的其他男人早就垂涎欲滴,只碍于村长威势,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得了指令,都跟饿狼捕食般冲了上去。
“不,不要啊!”
眼见女儿被侮辱,陈绝目眦欲裂。
被打折的腿脚,无法支撑他移动到女儿身边,只能疯狂地在泥洼里挣扎,朝围观村民寻求帮助。
“不,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我什么都给你们,救救她,救救我女儿……啊啊啊……”
一个父亲绝望的呐喊,久久在大腊村上空回荡。
有的村民们于心不忍,却不敢站出来。
参与贩卖的人,怕坐牢枪毙。
没参与的人,怕得罪村长一家,以后讨不着媳妇。
所以陈绝只能跟蛆虫一样,在地上蠕动,好不容易靠近陈霖一点,又被村长踹翻。
一次又一次,肋骨都被尽数踢断。
雨越下越大。
陈绝眼中再看不到其他,只有女儿被凌辱的画面,一直存在于脑海。
那是他的女儿啊,他的小公主小棉袄……
赤果的身躯承受着不该承受的冲击,意识早已涣散。
他从小宠到大的宝贝,怎么能受这种侮辱?
恨意在心中萌芽。
对在场所有人刻骨的怒意,给大腊村带来毁灭性打击。
一直等待的执法者也没有来。
此时。
他还不知道,县城的执法者局也是同伙,根本不可能会有人来解救他们。
陈绝死了。
咬舌自尽。
他要死,要变成鬼,杀掉村里每一个人,让所有人感受跟他们父女同样的绝望。
……
香烟燃到了头。
陈绝意犹未尽地掐灭烟蒂,放在脚下,踩了又踩。
“放心吧,我没打算跟孩子和地窖里的姑娘们过意不去,他们是无辜的。”
陈绝望了一眼沉寂下来的村子。
亲眼确定了伤亡惨重,这些人已经得到应有的报应,他才从嘴里突出白花花的母虫,掐爆它肥嫩圆润的肚皮。
刹那间,死尸身上附着的幼虫,都跟着噼噼啪啪自爆。
失去尸虫支撑的尸体,也跟着倒下了去,激起满地尘埃。
夜幕下,鬼差接连从地底冒出,加班加点回收灵魂。
省城执法局、医院同时收到不明求救讯息。
立即出动执法车和救护车,在清晨驶进大腊村,却惊讶地发现遍地都是尸骸。
伤势严重的村民,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执法者也在地窖里,发现数十个被从各地拐来的女孩子,大多已经神志不清,陷入疯癫状态。
大腊村一案,在社会引发巨大轰动。
主谋村长和王德淼,成了丧家之犬。
不但拐卖人口,身上还背负数条人命,在痊愈后,交由法庭审理,数罪并处。
其他村民都算作同谋,等待他们的,将是无尽的牢狱生活。
……
奈何桥畔。
五味汤馆里。
寂燃站在厨房沉思道:“加点尸虫,味道会不会再好些?”
她实在觉得,五味汤的味道越来越单一了,不研究新食谱,早晚被市场淘汰。
林佑彤双手合十,虔诚道:“大妈,求放过啊。”
寂燃把熬制好的汤,亲自端到角落里坐着的女孩面前。
女孩局促地接过,连声说谢谢。
“你父亲服刑四百八十年,你真的要分担他的刑?”
寂燃别有深意地看着她,“十八层地狱的酷刑可都得受一遍。”
大腊村的人,本身也有罪。
无辜的孩子们没枉死。
加上尸虫外流,地狱管理者本身也有责任,所以,陈绝的刑罚,已经是大为减轻。
女孩笑笑,“我知道,没关系,我受得住。”
女孩就是陈霖。
死亡后的她,得知父亲要做傻事,苦于无法重返人世,一直徘徊在奈何桥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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