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刚刚大学毕业。
在一家公司做职员，过起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老唐是我的主管。
他是一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处处体现着被岁月沉淀出的睿智。
老唐对我很照顾。
我也天真地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以信赖的大哥。
半年之后。
公司里有传言，我很快就会被升为主管，和老唐平起平坐。
老唐说了很多鼓励的话，也对我表示了祝贺。
有一次开会，公司的老总，亲自为全体员工，讲解着一个项目的方案，。
我发现了一个很明显瑕疵。我猜当时很多人也都看出来了。
我和老唐对视了一眼。
紧接着，老唐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只写了一句话——“老板喜欢直言不讳的人”。
于是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指出了这个瑕疵。
老总显得很高兴，还表扬了我几句。
接下来的日子，我依然做我的职员，似乎没有人再提起，有关我升职的话题了。
在洗手间里，我无意间听到有人提起了我。
他们说哪有老板会喜欢让自己下不来台的员工呢？
他们说我还是太年轻了，估计这辈子都没有升职的希望了。
……
我认真地擦掉了所有指纹。
然后对着电话问：“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
“脱衣服！”老唐说。
总有一些看似很有道理的劝诫，让我们无力反驳。
“老弟，没杀过人，还没看过电影吗？电影里的凶手杀了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烧掉自己的衣服！”
老唐似乎很认真地说。
我在洗手间的浴缸里，烧掉了自己的衣服、裤子还有鞋子。
这回我不用心疼裤子被划破了。
灰烬顺着马桶冲了下去。
可是燃烧后的痕迹，却怎么也洗不掉。
我好像上当了。
我销毁了一些证据，留下了另一些证据。
算了，就这样吧。
我累了，我只想离开这里。
我的电话响了。
是娜娜。
娜娜是我的女朋友，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小雨，别理那些无聊的东西了，我们去逛街吧，我看中了一款包包，你买给我好不好？”
娜娜的声音，对我来说，就像是天籁一样。
“好，等我忙完手头上的事就去找你。”
我忽然觉得，那一瞬间，我又充满了力量。
我要离开，我要去陪我的娜娜。
可是我还光着身子呢，该死的老唐。
“大哥，你是不是想玩死我呀？”我拨通了老唐的电话。
“怎么了老弟？不要让愤怒冲淡了你的理智！”
老唐揶揄道。
“你让我烧了衣服，我怎么离开啊？”
我气急败坏地吼道。
“老弟，你还记得你在哪吗？你在别人的家里，既然是家，自然会有衣服的。”
老唐说得有理有据。
好吧，他说服了我。
不过我还是有些忐忑的，衣柜在卧室里，而卧室还有一具尸体。
人生真是充满了矛盾。
我走进卧室里，努力不去看那个女人的眼睛。
你一定知道的，有一件事你越告诉自己不能做，却偏偏越想做。
我忍不住去和那具尸体四目相对，可那一双早就没有生命力的眼神，似乎看穿了我的身体。
我差点跪下。
其实我是想换一个角度，不过无论我怎么去改变角度，我总是感觉那双眼睛在盯着我。
我要疯了。
终于，我双脚挪到了衣柜门前，电话又响了。
是我妈。
“儿啊，你现在走的话，还来得及，快离开这里吧。”
我妈的声音在颤抖，她是真心地在为我着想。
“妈，我知道了，等我随便找一件衣服就走。”
我忽然觉得很心酸，我想我妈了。
我轻轻拉开衣柜的门。
一个黑糊糊的东西，迫不及待滚了出来。
那个东西正好压在了我的身上，我的小心脏都快要停止了。
这一晚我经历的够多了。
我的精神，已经无力承受这样的折磨了。
我捧起一个圆滚滚的东西。
似乎是那个黑糊糊的东西的一部分。
呃，那是一个人头。
一具男性的尸体，正压在我身上，他双眼瞪得老大，似乎死不瞑目。
而我除了一个内裤，连双袜子都没穿。
呵呵，这场景还真香艳。
……
等等。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就像他们常说的那样，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现在这个宽敞的卧室里，已经有了两具尸体了，我反而没那么害怕了。
我开始思考，我才不在乎上帝是不是在发笑。
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这都是因为那天的一个电话。
那天是周末。
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也怪我眼贱，我随意看了一眼就看向商场外面的橱窗，里面是那个最奢侈的品牌包包，还是今年新款。
紧接着，我的电话就响了，是娜娜。
“小雨！你看到那个包了对不对！它好漂亮，也很配我是不是？你买给我好不好？”
娜娜的声音透着兴奋。
我看了一眼标签，天啊，那是多少个零？
“好……”我硬着头皮答应了。
就在下一分钟，我决定了一个影响我未来的计划，我要找个兼职。
就在这个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了对着电话撕心裂肺哭喊的林小姐。
她像疯了一样，对着电话自言自语：“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
我不是一个喜欢看热闹的人。
这一点，我和大多数中国人不一样。
这时候我电话响了，是老唐。
“老弟，你不是要做兼职吗？”老唐神秘兮兮地说。
“嗯。”
我又看了一眼橱柜里的包，然后斩钉截铁地说。
“这个女人，就是你的第一份兼职！”
老唐的语气，像是鼓励，又像是怂恿。
我忽然明白了老唐的意思。
然后快速地拿出纸和笔，写了一个纸条丢在了林小姐的身边。
三天后的下午。
我在街角的咖啡店里，点了一杯最便宜的咖啡。
三天前，我给林小姐的纸条上，只写了这个地址和一句话——来这找我，我能帮你解决任何事。
为什么选择在这里见面，因为这里有情调。
关键是咖啡不贵。
直觉告诉我，林小姐一定会来。
果然，咖啡就要见底的时候，林小姐出现了。
林小姐坐在我对面，她首先说：“我未婚夫不见了。”
我有些局促，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
不过又不能让她看出来我的新手。
我强作镇定地说：“我帮你找到他！”
林小姐摇了摇头说：“我要你帮我杀了他！”
然后她开始痛哭，丝毫不给我插话的机会。
我已经打算答应她的。
原来她只是说说而已。
想到林小姐，我觉得她可能是误会了。
这个男人并不是玩失踪，而是死在了自己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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